第三回合，四百米。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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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地擡起頭看向納蘭凝，“我要你有你一半的能力我就不走了，可是你看看我，我在這裏，我能做什麽，我什麽都做不了，我除了拖大家的後腿，其餘的什麽都做不了……”
顧若珊說著，更加地傷心起來，她覺得自己好沒用，可是她不適合軍營真的是她的錯嗎？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喜不喜歡，沒有人在意過她的想法，他們只會說，她應該怎麽樣，不應該怎麽樣。
“想好了就別難過了。”納蘭凝實在是不太會安慰人，只能這樣說著。
顧若珊看著納蘭凝，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在這裏，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做的挺成功的。”
“嗯？”納蘭凝認真地看向她，問道。
“就是成功交了你這麽個朋友。”顧若珊拉著納蘭凝的胳膊，很驕傲地說道。
納蘭凝嘴角扯了扯，這種時刻，自己就不說什麽煞風景的話了，納蘭凝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在顧若珊後背上拍了拍，表示讚同。
“納蘭凝，我走了，我會很想很想你的。”顧若珊擡起頭，看向納蘭凝，說道。
“嗯。”納蘭凝應了一聲，看著顧若珊快速跑開，這才也轉身向著宿舍走去。
。
軍營門口，顧家的車已經停在了那裏。
開車的是顧家的司機，後排坐著的是顧若珊的母親，奚含萱。
“珊珊。”奚含萱看到顧若珊過來，急忙降下車窗，滿帶愛憐地喊道。
“媽。”顧若珊看到自己母親，滿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了車，就趴在奚含萱的大腿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奚含萱看到自己女兒哭成這樣，心裏是千百個舍不得，“珊珊，你是不是在這軍營裏受委屈了？誰敢欺負你，你跟媽媽說。”
顧若珊聽到奚含萱這麽說，哭得更加起勁了。
奚含萱看著她這個樣子，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知女莫若母，她是自己生的，她怎麽會不知道她的這個寶貝女兒根本就吃不了軍營的苦呢。
可是她能怎麽辦，老爺子本就維護大哥那一家，原本如果顧若楠沒有走丟的話，進軍營光宗耀祖這種事情，老爺子是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的。
但是如今……
這是一場磨煉，卻也是一次機遇啊，如果珊珊做的好，老爺子至少也會對他們這一家刮目相看，這樣，以後也不會什麽事都只想著老大家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奚含萱明知道自己女兒心裏苦，但是還是不得不逼著她留在軍營裏。
顧若珊趴在奚含萱大腿上哭了許久，哭得奚含萱的褲子都濕了，才擡起頭來，滿面淚水地看著奚含萱。
“媽，你去跟爺爺說說，我真的不適合軍營，我在這裏，除了被人背地裏嘲笑是靠關系進來的以外，真的什麽都做不了，我每次訓練都拖後腿，這樣我不止沒法像爺爺說的那樣光宗耀祖，也許還會把我們顧家的臉都丟光了，”顧若珊說著，眼角又溢出了眼淚，“媽，你去跟爺爺說說，好嗎？求求你了，媽……”
顧若珊說著，輕輕推著奚含萱，央求著，她真的真的不想留在這裏了。
奚含萱看著顧若珊，臉色也很難看。
自己的女兒，她心疼啊，可是讓她去跟老爺子說她也不敢啊。
“珊珊啊，這件事情，媽媽回去跟爸爸商量一下再說好嗎？你也知道你爺爺那個脾氣，犟的很，而且這次你回來，你爺爺正好要談你跟軒兒訂婚的事情，你這個時候跟他說……”
“媽，你說什麽？”顧若珊在聽到奚含萱說訂婚的時候，頓時止住了哭意，看向奚含萱問道，生怕自己聽錯了一般。
“怎麽了珊珊，之前不是說你堂姐這麽久一直都沒有找到，所以就讓你……”奚含萱說著，看向顧若珊，“珊珊，你是不是不願意？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當然不是，媽，我願意，我當然願意。”顧若珊看著奚含萱，臉上此刻終於有了笑意。
她盼這一天盼了那麽久了，她怎麽可能不願意。
“你嚇死媽媽了，願意就好，就今天晚上，你爺爺約了你皇甫爺爺和軒兒他們在天闕閣吃飯，我們現在回去，你好好梳妝打扮一下，到時候別失了體面，知道嗎？”奚含萱愛憐地撫著自己女兒的頭發說道。
“嗯，我知道了媽媽。”顧若珊再次鉆回到了奚含萱的懷抱中，但是現在她的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了。
。
回到家中，顧若珊就急忙上了樓，開始挑衣服。
從小到大，她見了皇甫軒無數次，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她要成為他的未婚妻了。
顧若珊想著，抱著手中的裙子，就向後倒下，倒進了自己的床上。
久違的幸福感覺，徹底將她包圍。
。
換了一身莫蘭迪色的連衣裙，顧若珊坐在梳妝臺前，看著身後正在幫她做造型的人，笑得眼角眉梢都是快樂。
“顧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身後的人似是被顧若珊的喜悅感染到了，笑著說道。
“謝謝你。”顧若珊心情是真的好極了，所以也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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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濃濃的嫌棄
顧若珊從樓上下來，和剛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了，此刻的她一身的翩然裙裝，白皙的皮膚，特意做的發型，整個人顯得淑女而窈窕。
奚含萱看著自己女兒蓮步款款地從樓上下來，眼中滿是欣慰。
“我家珊珊還是這麽地吸引目光，等下軒兒看了你，肯定要移不開目光了。”奚含萱說著，拉過女兒的手，臉上滿是驕傲。
“媽，你說什麽呢。”被奚含萱一說，顧若珊頓時漲紅了臉，低眉含羞的樣子，更是美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一般。
“跟媽媽還害羞什麽，好了，你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你爸爸都已經先過去了。”
“嗯。”顧若珊淺淺地答應著，跟著奚含萱向著外面走去。
她越來越確定，這才是她想要過的日子，華衣美服，錦衣玉食，還有那些屬於上流社會的交際。
跟著奚含萱坐進車裏，顧若珊微微倚靠在奚含萱身上，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等跟皇甫軒的婚事定下來以後，她就自己去跟爺爺談不再去軍營的事情。
車子平穩地開著，然後在天闕閣門口，穩穩地停了下來。
顧若珊微微低頭，從車內下來，然後就有人上來幫她整理了一下裙裝。
收拾好以後，顧若珊才跟著奚含萱向著樓上走去。
訂好的包間，奚含萱就直接向著那間包間走去。
其實說是訂的包間，跟包場也差不多了，Z國兩大老將軍都到場了，酒店老板也不敢再放其他人進來了。
“珊珊，你先過去吧，我去迎一下未來的親家母。”奚含萱把女兒帶到二樓，指給她看了包間方向之後，轉身看到樓下的車，便笑著說道。
“嗯，好。”顧若珊答應著，向著包間走去。
走到包間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卻正好聽到爺爺的聲音，顧若珊推門的手就停了下來。
“皇甫老哥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我的大孫女啊，那才是將門之後該有的樣子啊，你知道嗎，她八歲那一年，就可以百步穿楊了啊，可惜啊，可惜了，不然她跟軒兒才般配啊。”
顧濱海說著，顯然是又想起了失去孫女的痛楚，所以聲音顯得有些悲愴。
門口，顧若珊緊緊攥著手，臉上滿是委屈的表情，那種委屈讓她差點要哭出聲來。
是，她是不如她那個堂姐，都過去十五年了，爺爺的眼裏心裏只有她的好，什麽時候有過自己，自己那麽努力，得到的還是搖頭，還是嘆息，可是她天生不是這塊料，她能怎麽辦呢？
“濱海，你也別太難過了，楠楠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至於婚約嘛，珊珊這孩子我也很喜歡，而且現在就在軒兒的軍營裏，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能這麽一直堅持著，也已經很不容易了，至少她有這個態度，你也不要再這麽苛責於她了。”
皇甫震說著，看向皇甫軒，“軒兒，你說是吧。”
“是。”一旁的皇甫軒一身熨帖的西裝，正襟危坐，眸眼間全是凜然之色，確實是一副英雄出少年的模樣。
“哎，你們看我，今天明明該是個開心的日子，我這又……我這把老骨頭啊，已經不指望其他了，我就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再見楠楠一面，至少知道她如今還好好地活著，就夠了，夠了……”
顧濱海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一代老將，當年被敵軍的子彈擊穿琵琶骨都沒哼一聲，沒掉一滴眼淚的鐵人，居然此刻在想到自己孫女的時候，泫然欲泣。
“老嘍，真的老嘍，越老越不中用了，讓你們笑話了。”顧濱海急忙拿袖子抹了一下眼睛，說道。
“顧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回楠楠的。”一直沒怎麽言語的皇甫軒此刻卻突然開口說道。
“誒，誒……好孩子，好孩子。”顧斌海看著皇甫軒說道。
“皇甫老哥啊，你真是好福氣啊，你這兩個孫兒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
包間內，顧斌海和皇甫震還在寒暄著，顧若珊聽著轉彎處，自己的母親和皇甫軒的媽媽正在走過來的聲音，沒法再繼續聽下去了，只能輕叩了一下門之後，推門走了進去。
“爺爺，皇甫爺爺，奶奶，爸爸，軒哥哥。”顧若珊進去，禮貌地一一問候之後，才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這就是珊珊吧，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如今都出落成大姑娘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皇甫震看著顧若珊，笑著誇讚道。
顧若珊確實長得不錯，是那種典型的美人。
“皇甫爺爺您過獎了。”顧若珊聽到皇甫震這麽誇自己，低垂下了頭，一副害羞的樣子。
“哈哈哈，”皇甫震笑得很是開懷，“真是個好孩子啊，大家閨秀，跟軒兒般配，般配。”
皇甫震很喜歡，但是顧斌海卻是很不喜歡，“都進軍營這麽久了，一點軍人的灑脫都沒有，還是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顧斌海的話音剛落，顧若珊原本的開心和竊喜頃刻之間消失無蹤，一張臉慘白著。
平日裏爺爺無論怎麽說自己，她都忍了，即使一遍又一遍地說自己不如堂姐，她也認了，可是現在，爺爺居然當著皇甫軒的面這麽說自己。
顧若珊桌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費了好半天的勁才逼得自己沒有哭出來。
“顧濱海，你看你這人，她一個姑娘家家，你要她怎麽樣啊，現在這樣不是正好，你這人啊，就是太固執了，”顧若珊的奶奶亢小玉說著看向顧若珊，“珊珊，你別理你爺爺，奶奶覺得你這樣挺好。”
“你，都是被你們慣出來的，慣的她一點長進都沒有。”顧濱海氣呼呼地說道。
“好了，我看珊珊很好，濱海，你這幹嘛呢。”皇甫震見這老兩口都要吵起來了，急忙解圍。
顧濱海冷哼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說什麽，但是那張臉上寫滿了不悅。
顧若珊則是攪著裙子，再也沒有擡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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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打起來了
但是這樣局促緊張的氣氛隨著奚含萱和張學文的進入而變得微妙了起來。
“媽。”
“阿姨。”
看到她們進來，皇甫軒和顧若珊一起站起身。
“這就是珊珊吧，現在出落地真是亭亭玉立啊。”張學文說著就上前，牽過顧若珊的手，那模樣分明就已經把顧若珊當成自己的兒媳婦了。
“阿姨，您取笑我了。”顧若珊聽著張學文的話，剛剛陰霾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阿姨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你看你這手，雖是握槍的手，可是卻依舊細皮嫩肉的，這一看就是貴小姐的手啊。”
張學文話音剛落，顧濱海卻冷笑出了聲。
但是礙於人多，他只是冷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
可是光是這一聲冷笑就足夠把顧若珊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再度搞壞了，她當然知道顧濱海這一聲冷哼是什麽意思，爺爺要的是什麽，要的是可以光宗耀祖的孫女，而不是什麽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張的誇讚顯然正好觸到了顧濱海的雷點了。
可是她顧若珊是一個女孩子啊，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細皮嫩肉的？難道真的要自己變得五大三粗，爺爺才能滿意？
不，不管自己做什麽，爺爺都不會滿意的。
顧濱海的一聲冷笑，讓原本熱情洋溢的包間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
奚含萱心疼女兒，可是因為害怕顧濱海，所以也不敢說什麽，而張學文也覺得有些尷尬，坐到了皇甫軒的身邊，沒有再說什麽。
“濱海，我說啊，今天我們既然是來談兩個小輩的婚事的，就好好談，別總是提些讓人不開心的，”皇甫震看著顧濱海說著，又轉向顧若珊，“珊珊，酒店你自己選，選你喜歡的，可好？”
“謝謝皇甫爺爺。”顧若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得體地回道，她知道，皇甫震是為了尊重她才讓她自己選的。
“乖孩子，”皇甫震說著看向皇甫軒，“你沒意見吧。”
“爺爺做主就好。”皇甫軒表情一直都很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就好似這說的不是他的婚事，而是類似於你今年生日在哪過這樣的小事。
顧若珊看向皇甫軒，見皇甫軒只是那麽坐著，連多的一眼都沒有看向自己，心裏隱隱有些失落。
但是她知道皇甫軒的性子，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文質彬彬，謙謙有禮，所以也就釋懷了。
幾個人正討論著，皇甫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皇甫軒欠身站起，接起電話，走出包間，過了一會又回來，神色間多了幾分愁緒。
“爺爺，顧爺爺，叔叔，阿姨，我軍營有些急事，我必須趕回去，婚禮的具體事宜你們商量好就好，我沒有意見。”
“誒，軍營的事情要緊，那你趕緊去，趕緊去。”顧濱海說著，站起身，在他這個老將軍的眼裏，軍營的事情比任何的事情都要重要。
“是。”皇甫軒答應著，就向外走去。
“珊珊，快去送送軒兒。”奚含萱見狀，急忙說道。
剛剛女兒的那些小動作她都看在眼裏，她自然明白女兒肯定想要跟皇甫軒獨處一會，哪怕說一兩句話也好，所以此刻見皇甫軒要走，便急忙說道。
“嗯。”顧若珊答應著，快步跟了出去。
走廊上，皇甫軒快步向前走著，眼看著已經快要走到走廊盡頭了，顧若珊急忙出聲喊住了他。
“軒哥哥，等一下。”顧若珊一邊喊著，一邊快速跑上前。
皇甫軒頓住了腳步，雖然心裏焦急，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珊珊，怎麽了？”皇甫軒的聲音說不上疏遠，卻也不親近，就是那種特別客氣的語氣。
這樣的語氣讓顧若珊微微有些受傷，“軒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顧若珊在追出來的一路上都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問這種問題，軒哥哥肯定不會喜歡的，可是真的走到皇甫軒的面前，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珊珊，我們的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沒什麽想不想的，你也不用擔心，如果我娶了你，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皇甫軒看著顧若珊，清俊的眉眼一派正色，好像他們之間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無關風月。
“可是，我要的不是這樣的婚姻，我希望我嫁的人是全心全意疼我愛我的人，而不是，而不是……”顧若珊說著，低垂下了頭，眼眶中的眼淚下一秒就要溢出眼眶了。
“珊珊，給我點時間吧，我現在有事，你回去吧。”皇甫軒說著，轉身快步下了樓。
顧若珊看著皇甫軒的背影，擦了一把眼淚，努力忍住了內心的悲痛，這才轉身，走回了包間。
。
皇甫軒趕回軍營的時候，訓練場上依舊還是鬧哄哄的。
皇甫軒臉色很難看，打架鬥毆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他的特戰營，他怎麽都沒有想到。
特戰營的兵都是精英，不管是作戰能力還是軍品都應該是一等一的，即使在無人管教的地方都不會做出打架鬥毆這種事情來，又怎麽會在軍營裏打起來了？
皇甫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快步向前走著。
“怎麽回事？”皇甫軒走到訓練場外圍的時候正好遇到二連連長湯溫瑜，寒著臉問道。
“報告營長，是我管教不嚴，讓手下的兵傷了一連的兵。”湯溫瑜對著皇甫軒一個標準的敬禮，嚴肅地說道。
皇甫軒沈眸看了湯溫瑜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自己走上前去看了。
湯溫瑜是老兵了，做事一向謹慎，皇甫軒自然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沒有多大的關系。
只是特戰營內部打架鬥毆這樣的事情性質太嚴重了，說出去就是他們特戰營的醜聞。
都是要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沒上戰場就打了起來，這能不成為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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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變態，偽君子，人面獸心
見皇甫軒走過來，人群很自然地讓開了一條道。
人群中央，此刻柯宇寰站在那裏，右胳膊上骨頭都出來了，地上斑斑血跡，森森恐怖。
而不遠處，宋莘芷被納蘭凝扶著站在那裏，臉上也滿是驚恐和後悔。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本能地想要打開柯宇寰伸上來的手，她不知道柯宇寰為什麽不躲，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把他打成這樣。
“怎麽回事？”皇甫軒寒著臉看向柯宇寰和宋莘芷問道。
宋莘芷臉色慘白，連嘴唇都變得毫無血色，渾身都微微顫抖著。
納蘭凝感覺到宋莘芷的顫抖，雙眉微微蹙起。
這樣的事情，如果被皇甫軒知道了，那麽宋莘芷在這裏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所以，她該怎麽辦？
納蘭凝正想著，柯宇寰卻先開口了。
納蘭凝冷眸看向柯宇寰，生怕他把一切都說出來。
“報告營長，是我自己不小心，在鍛煉的時候把右手摔傷了。”柯宇寰因為失血和疼痛，臉色也很差，但是還是筆直地站在那裏，說道。
“好，那你告訴我，什麽樣的訓練你能把自己摔成這樣？”皇甫軒看向柯宇寰，一臉怒意地問道。
這麽明顯的謊言，他都說的出口。
“上勾梯的時候摔下來了。”柯宇寰看向皇甫軒，依舊大言不慚。
“柯宇寰，你一個出過多次任務的人，你告訴我你在上勾梯的時候摔下來了，你覺得我好糊弄是嗎？”皇甫軒見柯宇寰越說越離譜了，厲聲道。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總不能就這麽任由他糊弄，不然以後這軍營裏哪裏還會有軍紀可言。
“報告。”納蘭凝聽著皇甫軒的話，此刻是實在忍不住了，出聲道。
皇甫軒轉過頭，看向納蘭凝，“說。”
“長官，別說柯宇寰是出過幾次任務，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人敢擔保說自己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嗎？就像您，您敢這麽擔保嗎？”
納蘭凝看向皇甫軒問道，神態自然，不卑不亢。
但是納蘭凝的話才說完，全場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女兵怕是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講話吧，在軍營這種最講究服從命令的地方，跟自己的上級用這種語氣講話已經是犯了大忌了，更何況此刻納蘭凝是在跟特戰營的營長說話。
所有人幾乎都覺得，納蘭凝這是在玩火，是在自毀前程。
但是很顯然，她成功引起了皇甫軒的註意。
皇甫軒把目光看向納蘭凝，目光中透著一絲冷意，但是卻沒有生氣，他本就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納蘭凝的話確實有點刺，但是說的卻是大實話。
雖然明知道柯宇寰是在包庇那個打傷他的女兵，但是柯宇寰所撒的謊，他卻不該用那種方式去揭穿，所以這樣說來，皇甫軒倒是理虧了。
就在眾人都以為皇甫軒會勃然大怒的時候，皇甫軒卻異常淡定地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納蘭凝。”納蘭凝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會記仇，說道。
納蘭凝，皇甫軒有印象了，不就是那個讓皇甫閆破格給帶進特戰營的女兵麽。
皇甫軒想著，上下打量了一下納蘭凝，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熟悉，便也沒有繼續深想。
“你說的沒錯，即便是我，我也不敢保證我就不會出任何的意外，所以對於剛剛的話，我道歉。”
皇甫軒的話才說完，在場的人都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好了，既然是自己摔的，那還圍著幹什麽，都沒事做了嗎？”皇甫軒說著，看向周圍的人群。
人群頓時都低下了頭，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人群散去之後，皇甫軒才看向柯宇寰，“柯宇寰，你可別忘了，你是槍手，好好保護好自己的手，趕緊去醫院。”
“是。”柯宇寰看向皇甫軒，答應著，就向醫院的方向走去了。
原本以為的重罰居然就這麽被化解了，宋莘芷顯然還是不敢相信，手腳依舊因為過度的害怕而冰涼一片。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既然在這個軍營裏就好好遵守軍紀，遵守不了，我可以讓你馬上離開！”雖然沒有明著懲罰宋莘芷，但是皇甫軒還是看向宋莘芷說道。
“是。”宋莘芷盡量保持冷靜回道。
“跑個十圈冷靜一下吧。”皇甫軒冷冷說著。
“是。”
宋莘芷答應著，立刻就跑開了。
“你，過來。”
納蘭凝一直在等著皇甫軒走開，卻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麽一句。
“是。”納蘭凝答應著，跟了上去。
皇甫軒沒有回頭，在前面走著。
納蘭凝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到底是當眾讓他下不來臺了，所以如果這麽輕易就饒過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皇甫軒想著，徑直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長官的命令，納蘭凝當然只有服從的份，所以盡管內心疑惑，還是只能跟著前去。
到了辦公室之後，皇甫軒指著堆在沙發旁整整半人高的紙堆，“去，把所有的報告抄一遍。”
“……”納蘭凝頓時無語了，原本還以為這個長官有多開明呢，原來是個心胸狹小，私下報覆的主。
納蘭凝在心裏把他好好地‘問候’了一番之後，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到沙發旁，拿起報告，開始謄抄。
這樣的懲罰，還不如罰她跑十圈呢，或者二十圈都行。
“怎麽，有意見？”在辦公桌前已經坐下的皇甫軒擡頭看到納蘭凝的表情，不鹹不淡地問道。
“報告，沒有意見。”納蘭凝一本正經回道。
“嗯，沒有就好，沒有就趕緊抄，不然今晚你可能沒辦法睡覺了。”皇甫軒也一本正經地說道。
“變態，偽君子，人面獸心！”納蘭凝又問候了一遍皇甫軒，然後繼續埋頭抄報告。
1527990495
067 皇甫閆！
辦公室很安靜，皇甫軒和納蘭凝互不幹擾，各自忙著手裏的事情。
納蘭滄對於納蘭凝這些最基礎的教育都教育地很好，其實不止基礎教育，納蘭滄對於教育這方面，在納蘭凝身上很是舍得砸錢，他必須把納蘭凝塑造成一個足夠優秀的人，才能完成他的計劃。
所以納蘭凝寫得一手的好字，只是這些年摸慣了槍，再去抓筆，納蘭凝就各種不習慣了，寫字的速度也就變得很慢。
寫了一個小時，納蘭凝看著那厚度基本上沒有任何變化的紙堆，無力地嘆了口氣，要不是礙於這裏是軍營，她就真的要甩手走人了。
皇甫軒微微擡頭看了她一眼，此刻的納蘭凝摘了帽子放在一旁，利落的短發下，嬌俏的臉上滿是愁雲。
顯然皇甫軒想的沒錯，這樣的懲罰對於納蘭凝來說，絕對是真正的懲罰。
皇甫軒剛想移開目光，納蘭凝的一個小動作，讓他的目光猛然收緊。
納蘭凝寫的累了，就喜歡咬筆桿，而此刻，也不例外。
因為這個動作，納蘭凝被納蘭滄狠狠打過，也有一段時間沒敢咬了，但是這種從小帶出來的習慣，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能改掉。
此刻稍不留心，就再度覆發了。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的小動作，眸色漸深，胸腔中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在流蕩。
“皇甫軒，我咬筆桿怎麽啦，我咬筆桿也比你寫得快，寫的好。”
那個小女孩氣鼓鼓的樣子在眼前閃過，皇甫軒手微微攥緊，然後下一秒急忙移開了目光。
自己在想什麽呢，這個世界上，喜歡咬筆桿的人那麽多，只是巧合而已，巧合！
皇甫軒這麽想著，不再去看納蘭凝，繼續低頭專註於工作。
但是納蘭凝的感覺太過於敏銳，剛剛皇甫軒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此刻感覺到目光消失，納蘭凝才擡起頭來，看向皇甫軒，這一擡頭，納蘭凝突然看到了皇甫軒辦公桌上的姓名牌。
皇甫軒三個字，很是顯眼。
他就是皇甫軒？顧若珊的未婚夫？這裏的營長？皇甫閆的哥哥？
好吧，納蘭凝承認，前面幾點，她都不關心，她只關心最後一點。
他是皇甫閆的哥哥的話，那麽自己留在這裏是不是就有可能能遇到皇甫閆？
一想到有可能能見到那個傳說的現世版‘蘭陵王’，納蘭凝謄抄的速度就更慢了，一張一張寫的那叫一個認真和慢！
皇甫軒因為剛剛心裏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之後，就一直沒敢擡頭，當然發現不了納蘭凝謄抄的速度有多麽地慢。
轉眼，辦公室外，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了，但是辦公室內的兩個人各懷心思，居然一個都沒有發現。
直到宿舍熄燈的號聲響起，皇甫軒才驚覺。
納蘭凝也瞬間回神。
宿舍都熄燈了？不是吧。
納蘭凝看向皇甫軒的那一刻，皇甫軒正好也看了過來。
“報告營長，我還要繼續抄嗎？”納蘭凝看向皇甫軒問道。
擡起的頭的瞬間，頭發柔順地往兩邊散開，這樣的納蘭凝看上去那麽美好。
“繼續抄，我說過了，不抄完你可能沒法睡覺了。”反正明天還是休息時間，不用訓練，所以皇甫軒私心泛濫，沒有松口。
納蘭凝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低頭繼續抄了起來。
這個點還沒等到皇甫閆，估計是等不到了，早知道就不這麽慢悠悠地抄了，納蘭凝想著，手上的速度就加快了起來。
皇甫軒此刻雖然低著頭看著手裏的資料，但是心思卻始終無法集中，便起身站了起來，黑著一張臉說道，“你繼續抄，我回來會看。”
說完就沈步走出了辦公室。
納蘭凝看著皇甫軒的背影，真想一腳踹上去。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納蘭凝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皇甫軒回來了，連頭都懶得擡。
皇甫閆進門，將手中的一個黑色盒子放在了皇甫軒的桌上，然後側過頭，看向納蘭凝，“你怎麽在這？”
納蘭凝擡頭，看向皇甫閆俊美朗逸，卻又面無表情的臉，“又是你？”
“……”皇甫閆無語，這是什麽反應，什麽叫又是你？她見到自己很煩嗎？
“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皇甫閆忽略掉心裏的那一絲不爽問道。
“被罰抄。”納蘭凝沒有和皇甫閆爭辯，乖乖回答他上一個問題，然後低頭繼續抄。
皇甫閆看了一眼那堆得很高的紙堆，淺笑了一下，這皇甫軒下手夠狠的啊。
“犯什麽事了？”
“沒犯事，遇到了一個小心眼的營長而已。”
納蘭凝話音剛落，門口剛進門的人身形一頓。
納蘭凝看向那個身影，那一瞬間真是很想把自己毒啞算了。
皇甫閆好笑地看著納蘭凝，表情裏滿是愉悅，這個丫頭就是擅長作死。
“納蘭凝，剛剛說誰小心眼？”皇甫軒看向納蘭凝，大聲問道。
“報告，我說我自己。”納蘭凝站起身，大聲回道。
“很好，剩下的報告不用抄了。”
皇甫軒話音剛落，納蘭凝就一臉驚喜地看向皇甫軒。
“把我桌上的那疊檔案都抄一遍。”
馬的！
早該知道，他哪有這麽好心。
“是。”納蘭凝咬牙切齒。
皇甫軒也不去管她，而是看向皇甫閆，“你這麽晚怎麽有空來看我，我的大隊長。”
“聽說你和顧若珊訂婚了，送點東西給你，恭喜一下。”皇甫閆指了指辦公桌上的盒子說道。
一聽到皇甫閆提這件事，皇甫軒的臉色就難看了幾分。
“皇甫閆，這件事情，真的值得恭喜嗎？”
皇甫軒說著，看向皇甫閆，沒有發現身後納蘭凝瞬間放光的眼神。
但是皇甫軒沒看到，皇甫閆可看到了，看得真真切切，仔仔細細的。
“皇甫軒，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去跟爺爺說。”皇甫閆看向皇甫軒，表情很認真。
“說了又怎麽樣，”皇甫軒嘆了一口氣，好似突然想起辦公室還有納蘭凝這個外人在，立刻止住了話頭，“好了，不說這個了，禮物我收下了，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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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怕是愛上他了
“好，那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皇甫閆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納蘭凝見皇甫閆要走了，心裏急了。
“報告。”納蘭凝看向皇甫軒，喊道。
“說。”皇甫軒的雙眼此刻正看著桌上皇甫閆留下的盒子，心情不是很好。
“我肚子痛，可以出去方便一下嗎？”
皇甫軒看向她，點了點頭，“去吧。”
“是。”納蘭凝應著快步跑了出去。
皇甫閆並沒有走遠，自然是聽到了納蘭凝的話，也自然知道她為什麽要跟出來，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
月光下，皇甫閆一身熨帖的軍裝，帥氣地一塌糊塗。
納蘭凝很快就追上了皇甫閆，可是在知道他就是皇甫閆之後，卻有些緊張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該死，她這輩子第一次這麽緊張，居然是對著他。
納蘭凝一顆心跳得飛快，低著頭，想著怎麽搭訕才好，卻突然直接撞進了一個懷抱。
皇甫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轉過身，面對著她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納蘭凝急忙彈開，站好，很認真地道歉。
“嗯，皇甫凝？”皇甫閆看著納蘭凝，嘴角的笑意漸深，笑著道。
納蘭凝腦袋‘轟’地一下，當時的一句無心的玩笑，現在卻害得她丟盡了臉。
“長官，人在外，不說真實姓名是最基本的自我保護方式，你不是也從來沒承認過你就是皇甫閆嗎？”納蘭凝看向皇甫閆，說的很是理直氣壯。
“嗯，所以你找我什麽事？”
“我就是想看看傳說中這麽神秘的少將長什麽樣。”納蘭凝擡頭，毫不避諱地看著皇甫閆，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皇甫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那個眼神，就像打量一個物件一樣。
“看夠了嗎？”皇甫閆出口，語氣冷了幾分。
這個死丫頭，該不會就真的只是好奇吧，皇甫閆想著，目光微冷，因為自己內心那份不該有的期盼。
“嗯，夠了。”納蘭凝說著收回目光。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皇甫閆說著，轉身走開。
“等一下。”納蘭凝說著，伸手去拉皇甫閆。
皇甫閆直接一伸手將她扣在了自己和一旁的墻壁之間，“要叫住我，最好喊報告，不要動手。”
皇甫閆速度太快，納蘭凝想要反抗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樣的姿勢，縱使納蘭凝臉皮再厚，還是有些微微發燙了。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那微微泛紅的臉龐，眼中星光閃動。
軍營的生活沒有對她的皮膚造成任何的影響，此刻月光下，她的皮膚就像羊脂玉一般，晶瑩而潤滑。
“還有什麽事？”不管內心怎麽地波動，皇甫閆的語氣和表情始終都是冷冷的。
他知道這個小丫頭比狐貍還要狡猾，所以在她面前，皇甫閆不允許自己先表露任何的情緒。
“我，我想，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畢竟，我還欠你一個救命之恩，不是嗎？”納蘭凝看著皇甫閆，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特別的正義凜然。
皇甫閆輕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
納蘭凝被皇甫閆這麽禁錮著，他強大的氣場的和霸道的作風立刻將她內心原本的那些狂傲因子一點點擊得粉碎。
納蘭凝低頭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來自己到底有什麽可以幫他的。
他，皇甫閆，那麽顯赫的家世，那麽好的身手，自己好像根本什麽都幫不上他啊。
皇甫閆見納蘭凝低著頭認真地想著，松開了手，“想到了再來告訴我，或者，我想到了告訴你。”
“好。”納蘭凝點頭答應。
皇甫閆轉身走開。
納蘭凝依舊站在原地，即使皇甫閆已經走開了，可是周遭好像還縈繞著他的氣場。
納蘭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燙燙的。
完蛋了，她該不會真喜歡上皇甫閆了吧。
納蘭凝不敢細想，用手對著臉頰狂扇了幾下之後，快步走回皇甫軒的辦公室走去。
。
辦公室內，皇甫軒打開了桌上的盒子。
盒子裏是一把精致的左輪手槍，工藝品，絕版收藏，皇甫閆的摯愛。
皇甫軒輕笑了一下，他這個弟弟對自己倒還真是出手大方。
門口的腳步聲逐漸清晰，皇甫軒將手槍收了起來，放在一旁的書架上。
納蘭凝快步走到門口，“報告。”
皇甫軒擡頭看向納蘭凝，納蘭凝微微喘著，顯然是匆匆趕回來的。
“身體不好回去休息吧，這些可以留著明天繼續。”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說道。
“明天還得來啊？”納蘭凝看著皇甫軒幾乎脫口而出。
“怎麽？很不願意？”皇甫軒挑眉問道。
“沒有。”納蘭凝違心地回道。
“沒有就好，那明天起來就過來繼續寫吧。”皇甫軒沒有再看向納蘭凝，而是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納蘭凝應著退了出去，走出皇甫軒的辦公室，納蘭凝整張臉都垮了。
狠狠揮舞了幾下拳頭，就好似這些拳頭都打在了皇甫軒的身上一樣，發洩完了之後才轉身向著宿舍走去。
二樓陽臺上，皇甫軒看著樓下的納蘭凝那亂拳揮舞的樣子，原本嚴肅的臉突然就滿是笑容。
這個納蘭凝，還真是古靈精怪。
。
靠近月半，月色很亮，月光下，納蘭凝步伐輕盈。
雖然被皇甫軒罰抄很不爽，但是今天竟然真的見到皇甫閆了。
一想到這個名字，納蘭凝的笑意忍都忍不住。
一路歡快地走到宿舍樓下，卻突然看到樓梯角落處有個身影。
“誰？”納蘭凝站定腳步，保持了一定距離，問道。
“是我。”宋莘芷聽到納蘭凝的聲音，從側面走了過來，“你終於回來了，我聽說你被營長叫過去了，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沒什麽連累的，他也就是罰我抄抄東西而已。”納蘭凝說著，看向宋莘芷，“好了，我回來了，趕緊去睡覺吧。”
“嗯。”宋莘芷應了一聲，跟著納蘭凝往宿舍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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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無法原諒
納蘭凝走在宋莘芷前面，想起白天宋莘芷那反常的樣子，納蘭凝其實很是疑惑。
柯宇寰搭上宋莘芷手的時候，她是在場的。
當時宋莘芷看到柯宇寰掉頭就走，柯宇寰情急之下，就拉住了宋莘芷的手，也就是那一下，宋莘芷抓著手中的木棒直接砸了下去。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這一切，太不合常理了。
在納蘭凝的印象中，宋莘芷是一個比較獨立冷靜的人，像今天這樣的反常，她是第一次見。
但是即便納蘭凝再好奇，倒也沒有要去揭宋莘芷傷疤的意思。
“納蘭凝，他的手臂，會有事嗎？”宋莘芷的聲音在後方輕輕傳來。
納蘭凝想了幾秒，站定腳步，看向宋莘芷，“如果你擔心，你可以去醫院看看他，他會不會有事，我也不知道。”
納蘭凝的話說完，宋莘芷沈默了。
當時柯宇寰傷得有多重，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是能治好，也要漫長的時間，而這段時間，他不能訓練，不能出任務，在這個軍營裏，就跟半個廢人一樣。
如果是任務中受傷，誰都能接受，可是他卻偏偏是被一個女兵打成了這樣，這種事情，應該早就被傳成笑話了吧。
宋莘芷想著，心口有些悶悶的。
默默地上樓，看著納蘭凝走進宿舍之後，宋莘芷便也向著自己的宿舍走去。
雖然很不願意見到柯宇寰，但是確實是自己害得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明天，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該去看看他，至少說聲對不起，自己心裏也就沒那麽難受了。
。
第二天一早，納蘭凝和宋莘芷都一起床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納蘭凝直接去了皇甫軒的辦公室，一想到那小山一般的檔案，她就有一種嘔血的沖動。
果然不愧是營長，坐到這個位子的人殺人都不見血的了，什麽體罰都弱爆了，精神折磨才是他們最擅長的。
但是不管再怎麽吐槽，納蘭凝也不得不一步步向著那邊走去，心裏卻隱隱想著會不會再次遇到皇甫閆。
。
而另一邊，宋莘芷則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向著軍區醫院走去。
柯宇寰這個名字，這幾年來，她逼著自己去忘記，她也覺得自己快要忘記了，可是，當他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宋莘芷才驚覺想要忘記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那麽簡單，並不是自己刻意不去提，自己就真的可以將他除腦海中掃除。
走到醫院門口，宋莘芷緊張地捏緊了拳頭，可是下一秒又松開了拳頭，昨天自己的那一下，他們之間算是兩清了，以後再也沒有瓜葛，自己也沒有必要這麽緊張。
這麽想著，宋莘芷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醫院。
“你好，請問柯宇寰在哪個病房？”宋莘芷走到導醫臺，神色平靜地問道。
小護士看了她一眼，隨即道，“在二樓，202病房。”
“謝謝。”宋莘芷應著，起身向樓上走去。
才走到樓梯口，細碎的議論聲就傳了過來。
“就是她吧，把人都砸成這樣了，現在還假惺惺地過來看。”
“可不是嘛，穿著一身軍裝，卻做著殘害戰友的事情，真是不要臉。”
“我昨天可聽趙醫生說了，柯宇寰那個手啊，估計得養個大半年，柯宇寰哎，神槍手哎，她偏偏去打他的右手，說她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相信。”
“可不是嗎？這下好了，前途全毀了。”
小護士說著，擡頭，見宋莘芷一直站著原地，沒有上樓，心猛地一跳，推了一把身旁的同事，示意她別說了。
另一個小護士擡頭，自然也看到了樓梯口的宋莘芷，翻了個白眼，“怕什麽，她敢做，還怕被人說啊。”
“好了，你別說了，趕緊工作吧。”挑起這個話題的小護士顯然比較怕事，人後說人是非她最樂意了，可是人前說，還是算了吧。
議論聲終止，宋莘芷臉色難看了幾分，不是因為她們對自己的揣測，而是因為自己也許真的會毀了柯宇寰的前程。
宋莘芷擡步向樓上走去，一路上心情都格外地沈重。
站在202病房的門口，宋莘芷有一瞬間想要落荒而逃，就讓自己做個膽小鬼吧，帶著內疚一輩子，不去面對。
可是宋莘芷到底不是這樣的人，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推開了病房的門。
柯宇寰此刻正靠在病床上用左手看著書，聽到聲音，便把書放了下來。
他猜到應該是有人來看自己了，可是他沒敢奢望這個人會是宋莘芷。
“莘芷。”柯宇寰急忙掙紮著坐了起來，不希望自己在宋莘芷面前顯得太過於狼狽。
宋莘芷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柯宇寰床邊大概還有八十厘米左右的距離，停住了腳步，看向柯宇寰，特別認真地鞠了一個躬，“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想不出該怎麽樣才能賠償，要不你也把我右手打斷吧。”
這些話聽著特別的可笑，卻是宋莘芷內心真實的想法。
她不想欠柯宇寰人情，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欠的人就是柯宇寰。
柯宇寰看著她，嘆了口氣，“莘芷，你不需要這樣，我並不怪你，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跟你沒關系。”
宋莘芷聽著他的話，僵立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莘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
“別說了，我已經道過歉了，你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宋莘芷說著，猛地拉開病房的門，跑了出去，樣子倉皇而驚恐。
她不要聽，那段她想都不敢想的過往，她為什麽要去聽他再說一遍？
宋莘芷跑出病房以後，柯宇寰看著病房門口，楞神了好一會，才低垂下雙眼。
她還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也是，自己把她害得那麽慘，怎麽還好意思去奢求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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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刷新三觀
整整一天，納蘭凝都把時間浪費在了皇甫軒的辦公室，內心極度不爽，最不爽的是居然還沒有等到皇甫閆。終於，到了傍晚時分，納蘭凝把所有要抄的都抄完了，擡起左手捶了捶幾乎快要斷了的右手，納蘭凝把自己面前那一大疊謄抄稿遞到了皇甫軒的面前。“報告營長，我抄完了。”皇甫軒這才不緊不慢地擡起了頭，“好，這些資料都是機密，不需要謄抄版，那邊有碎紙機看到了嗎？把這些謄抄稿拿過去碎了吧。”皇甫軒說的很是自然，特別真誠，就好像這是人人都該知道的一樣。碎了？草！老娘辛辛苦苦抄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你讓我碎了？！納蘭凝站在原地，那一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這厚厚的一疊紙照著皇甫軒的腦袋砸下去，狠狠地砸下去。“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皇甫軒見納蘭凝站在原地不動，微微瞇起雙眼問道。“沒有。”這兩個字，納蘭凝說的咬牙切齒。她的脾氣不好，能忍到這一步已經實屬不易了，所以這會，如果還要讓她好脾氣地笑著去把自己的‘心血’丟進碎紙機，不好意思，做不到了。皇甫軒看著她氣鼓鼓地抱著那一大疊紙走向碎紙機，只想笑，但是礙於他營長的威嚴，所以努力忍住了。納蘭凝每碎一張紙，就在心裏把皇甫軒祖宗十八代罵上一遍，但是罵著罵著，納蘭凝就覺得不對勁了，皇甫閆是皇甫軒的堂弟，那麽他們應該是同一批祖宗吧，罪過罪過，居然一不小心把皇甫閆的祖宗給罵了。所以剩下了的時間，納蘭凝每碎一張紙，就在心裏向著皇甫閆的祖宗十八代道了一遍歉。一直到把手裏所有的紙碎完，日暮已經西斜了。“報告，碎完了。”納蘭凝看向皇甫軒，沒好氣地說道。皇甫軒擡眸看她，在這軍營裏，敢這麽跟他說話的兵，她是第一個。不過，好在他也不是很生氣，“辛苦了，去吃晚飯吧。”“是。”納蘭凝答應著，剛想轉身走出辦公室，身後的聲音再度響起，“幫我打一份，送過來。”清淡的聲音，分貝不高，聽在納蘭凝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納蘭凝後悔了，她不該招惹這個營長的，惹誰她也不該去招惹他。“是。”納蘭凝這一聲‘是’答應地格外地悲壯，然後大跨步向外走去。吃完晚飯，當納蘭凝對著窗口說再打一份給營長送去的時候，炊事班的人用一種怪異莫名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她在說什麽天方夜譚一樣。“不信是吧，也好，那你們自己給營長送過去吧，但是記得跟他說清楚，不是我不想送，是你們不給。”納蘭凝說著，飛也似的跑開了，留下兩個炊事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信她。。皇甫軒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透都沒有等來納蘭凝送的飯，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起身，自己走到了食堂。當知道發生了什麽以後，皇甫軒倒也沒有太在意，自己打了份飯坐到了角落的位置吃了起來。皇甫軒雖然沒放在心上，可是當知道納蘭凝說的都是真的以後，炊事班的幾個立刻都緊張了起來了。他們這是得罪了營長啊，怕是以後日子不好過了。但是顯然，他們多慮了，皇甫軒根本都沒有留意他們誰是誰。。第二天一早，淩晨四點，一如往常，納蘭凝醒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發現自己不用再去抄東西，心情頓時就雀躍了起來，下床，洗漱，出門，三分鐘時間穩穩搞定。把薄外套往肩膀上一搭，納蘭凝步伐輕快地向著訓練場走去。早起訓練這個習慣已經在納蘭凝身上紮根了，所以即便現在是休假時間，納蘭凝還是依舊早起了。不過，在特戰營，早起訓練的人很多，包括靶場也是可以進去訓練的。納蘭凝想了想，走進了靶場。體能訓練除了昨天去做了額外的‘手臂力量’訓練以外，她每天都沒有落下，倒是射擊，很久沒好好練練了，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水準還能不能跟在納蘭凝家的時候抗衡。靶場裏此刻已經有幾個人在訓練了，見納蘭凝進來，都旁若無物地繼續專註在自己的訓練上。這個點起來訓練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納蘭凝大概看了一眼，靶場一共四個人在訓練，這裏的每個人的射擊水平，應該都跟自己不相伯仲。
果然是尖子營。
納蘭凝大概看了一眼之後，便走向了一個空著的靶位，開始了射擊訓練。
特戰營的靶場很全面，訓練的項目幾乎涵蓋了所有現實中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例如直面強光射擊，聯動靶射擊，低光環境下射擊等等。
訓練有難度是絕對的。
納蘭凝一旦認真訓練起來就會全神貫註，將每一槍打到極致，打到完美。
在完成了全套的射擊訓練之後，納蘭凝走到一旁，擦了下汗，然後拿起一旁的重磚，準備給自己增加難度。
剛剛納蘭凝的訓練，周圍的幾個人多多少少也都看到了，心裏自然是嘆服的，這個女兵從一進特戰營開始就成了傳奇人物，從一開始被高強度體罰，到後來聽說她是可以跟柯宇寰媲美的神槍手，再到現在
，讓他們親眼看到了她的強大，一連串高強度的射擊訓練之後，居然都不準備休息一下，就拿起了重磚。
所有的目光都不受控制的看向了納蘭凝。
而納蘭凝則是一臉的淡然，將重磚掛在槍下，然後繼續訓練。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真的是個女兵嗎？這樣的訓練，讓他們這些男兵無地自容啊。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訓練，想要看一看納蘭凝掛著重磚的射擊成績，然後他們無疑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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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遇到熟人
納蘭凝專心致志地在訓練，槍中子彈打完了，剛準備換的時候，一轉頭看到四雙齊刷刷的眼睛，被嚇了一大跳。“你們幹嘛？”納蘭凝看向他們問道。這一聲問話出口，其餘四個人都覺得自己好像看得太過於明顯了一些，急忙都移開目光，笑著繼續自己手裏的訓練。納蘭凝也沒有太在意，剛準備繼續訓練，餘光突然瞟到靶場門口的一個身影，舉著手槍的手頓時一軟。就在皇甫閆即將走到納蘭凝身邊的時候，納蘭凝手中掛著重磚的槍穩穩地落在了地上。皇甫閆目光一凜，看向納蘭凝。這只小狐貍又想幹什麽？納蘭凝這邊傳來的響動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關註，所有人都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納蘭凝，當看到皇甫閆的時候，所有人都變得嚴肅起來。雖然都沒見過皇甫閆，但是肩章見過啊。“長官好。”鏗鏘的聲音，異口同聲。“不用管我，繼續訓練。”皇甫閆沈聲道。“是。”所有人立刻又重新把註意力放回到了射擊訓練上了。皇甫閆看向納蘭凝，見她依舊站著，沒有把槍撿起來，便走上前，“怎麽不訓練了？”“長官，我試了好幾次，都練不好，要不你教教我？”納蘭凝的話才出口，旁邊的四個人都抽了抽。但是礙於皇甫閆在，沒有人敢說什麽，甚至都沒人將目光投過來。“是嗎？”皇甫閆笑著走近納蘭凝，“哪裏練不好？”納蘭凝這才蹲下身子去撿槍，順便把綁在槍上的重磚解了下來。納蘭凝自以為速度很快，皇甫閆不會發現，但是她的那些小動作卻一點不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全部都落入到了皇甫閆的眼中。只是，皇甫閆沒有要拆穿她的意思。相反因為她的這些小心思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長官，你看，我總是打不中那個紅心。”納蘭凝說著，當著皇甫閆的面打了一槍，然後一臉無助地看著皇甫閆，那模樣好似她真的對於射擊很不在行。皇甫閆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然後走到納蘭凝身後，環過她，抓住了她的右手。整個靶場，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納蘭凝沒想到皇甫閆會直接就這麽手把手。肌膚之親啊，天哪，她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不止是納蘭凝，旁邊的四個，頓時都呆若木雞，他們可以申請立刻消失嗎？這種氣壓下，對人心臟不好。但是，他們此刻連打申請的勇氣都沒有啊，只能繼續裝木雞了。“長官，其實你言傳就好了，不用身教這麽親力親為。”納蘭凝緩了一下之後，說道。他真的確定這樣能教好自己的射擊？怕是只會越教越差吧。“既然是要教，自然要親力親為，精神集中點。”皇甫閆說的倒是格外地一本正經，好像他的心中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然後納蘭凝剛想集中精神，就感覺到身後堅實的胸膛又靠近了自己幾分，此刻已經緊緊貼著自己的後背了。剛剛一圈訓練下來，自己的衣服已經汗濕了，此刻被他一貼，整個後背全是皇甫閆的熱度，竟然有幾分似曾相識。是他！“你就是……”納蘭凝回頭，整個人頓時楞住。因為挨得太近，此刻她的鼻尖幾乎碰到了皇甫閆的鼻尖，皇甫閆霸道的氣息和屬於男人的荷爾蒙迎面撲來，納蘭凝頓時臉紅心跳，想都沒想，立刻把頭又轉了回去。“都跟你說了，集中精神。”納蘭凝一顆心跳得像擂鼓一樣，皇甫閆卻好似絲毫都不受影響，依舊在她耳畔淡定地說道。“是。”納蘭凝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應道。皇甫閆輕笑了一聲，開始認真地教她射擊，即便知道她是假裝的，皇甫閆也沒有絲毫地含糊，而是把自己這些年積累的經驗都教給了她。他知道，納蘭凝射擊技術並不差，但是她沒有實戰經驗，所以他一邊教著她射擊，一邊把實戰中有可能會遇到的一切情況耐心地跟她說著。納蘭凝也認真地聽著，此刻已經完全忘了剛剛的尷尬了。納蘭凝天資聰穎，所以那些情況，基本上皇甫閆教一次，她就能應對地很好了。“好了，你慢慢練吧，我還有事。”皇甫閆見納蘭凝基本都掌握了，輕輕松開她說道。“是。”納蘭凝應道。後背驟然失去溫度竟然讓她覺得有點冷，有點，不習慣。看著皇甫閆的背影消失在靶場外面，納蘭凝才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然還是燙的。那個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突然真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居然是這麽奇妙的感覺。納蘭凝從有記憶起到現在，一直都在納蘭家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並沒有經歷過正常的青春期，自然也沒有經歷過青春期的懵懂愛戀，對於皇甫閆一開始也是因為看多了他的各種新聞，有些好奇和崇拜，甚至還帶著一絲想要挑戰他的意思。但是幾次交手下來，納蘭凝知道，自己還不是他的對手，這也讓納蘭凝更希望自己能變強。至於為什麽每次跟他近距離接觸臉都會燙，納蘭凝想著，甩了甩頭，這種東西太費神了，她現在不願意去多想，以後再說吧。但是心裏這樣自我安慰著，心思卻再也不能集中到訓練上了，便起身走出了靶場。今天是休息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要恢覆正常的訓練了，給自己放一天假也好。納蘭凝想著，先轉回宿舍洗了個澡，然後待在宿舍裏，索然無事，就在營地有限的範圍內轉了轉。但是納蘭凝如果知道這一轉會莫名其妙遇到‘熟人’的話，她絕對會乖乖待在宿舍裏，打死她都不會出來瞎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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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然後呢？
“納蘭凝！”
熟悉的嗓音自身後響起，納蘭凝詫異地轉身，幾乎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轉身一看，站在自己身後的不是閻長擴還是誰？
之前就聽宋莘芷說閻長擴要調來特戰營了，沒想到這一下就被自己給遇上了，這也太‘有緣’了吧？
雖然這樣的緣分納蘭凝自己並不想要。
“排長好。”但是既然遇上了，納蘭凝總不能裝作沒看到掉頭走開，只能淡定打招呼。
“沒想到才進軍營遇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你。”閻長擴笑著，此刻完全是一副大男孩的模樣，沒了排長那層身份的束縛，納蘭凝也不再是他手下的兵，閻長擴整個人看上去要閑散舒適許多，不像以前，總是板著一張臉，讓人以為他根本就不會笑。
“是啊，真巧。”納蘭凝幹笑著說道。
盡管納蘭凝臉上的笑容很尷尬，但是卻絲毫不能影響閻長擴的心情。
“還適應嗎？”閻長擴和納蘭凝肩並肩緩緩走著，閻長擴很隨意地問道。
“啊？適應，挺適應的。”納蘭凝急忙回神，看向閻長擴說道。
“也是，以你的能力應該不成問題的，我的擔心就是多餘的。”閻長擴依舊很自然地說道。
這次納蘭凝沒話接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只能繼續慢慢往前挪著。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納蘭凝實在忍不了這種尷尬的氛圍了，看向閻長擴，“排長，你是不是該去報道啦？我就不耽誤你啦。”
特別真誠的話語。
“嗯，那我去報道了。”如果納蘭凝說成這樣，閻長擴還沒有這種自覺的話，那這情商也太低了。
納蘭凝聽到閻長擴這麽說，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剛想跟閻長擴說好的，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宋莘芷。
納蘭凝那一聲瞬間只想罵人，最後一天休息時間了，就不能讓她安安靜靜地休息會，一定要給她來一場鬧劇嗎？
納蘭凝揉著發漲的腦袋，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走好，還是該走好呢？
“莘芷。”突然遇上宋莘芷，閻長擴也有些詫異，但是還是打了招呼。
宋莘芷在遠遠的地方，擡頭看到閻長擴的那一瞬間，呼吸就開始緊張起來了，甚至在看到閻長擴一瞬間，她都想掉頭走開了，但是最後，她還是逼著自己走了過來。
早就知道他會過來，也早就想好了只把他放在心裏，以後只做朋友了，所以，以後註定時不時會見面的，自己如果每次都刻意避開反而顯得矯情了。
“閻長擴，你也來特戰營啦，好巧。”宋莘芷讓自己盡量語氣平和地和閻長擴打著招呼。
“嗯。”閻長擴應著。
然後，兩個人都突然陷入了沈默中，就是那種空氣突然安靜的感覺。
納蘭凝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他們兩個站在原地尷尬的樣子，看來還是要自己上去調解。
納蘭凝給了他們幾分鐘的時間，見他們還是僵持在原地，實在受不了了，上前，“莘芷，排長還趕著時間去報道，我們先走吧。”
說著，很自然地摟過宋莘芷。
閻長擴跟她們打了聲招呼，就快步走開了。
一直等到閻長擴的腳步聲遠了，納蘭凝才松開了摟著宋莘芷的手，而宋莘芷也早就紅了眼眶。
“要不要給你時間一個人緩緩？”納蘭凝看著宋莘芷這個樣子問道，誰讓她不會安慰人呢，她現在留在這裏好像也沒什麽用。
“納蘭，陪我走走好嗎？”宋莘芷擦了擦眼角，看向納蘭凝問道。
“好。”納蘭凝應著，陪著宋莘芷四處瞎轉著。
一路上，宋莘芷沒有說話，納蘭凝便也沒有說話。
很多時候，人在難過的時候並不需要言語的安慰，你陪在她身邊就夠了，安靜地陪著，讓她有時間想清楚自己的那些事情，她自己想清楚，比你千百句安慰都有用。
納蘭凝不知道自己陪著宋莘芷轉了多久，終於，在第N遍轉回到剛剛遇到閻長擴的地方時，宋莘芷說話了。
“納蘭，謝謝你，我好多了。”
宋莘芷說著，對著納蘭凝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下次有需要可以找我。”這大概是納蘭凝能說出口的最暖心的話了。
“謝謝你，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不能再耽誤你了。”宋莘芷笑著對著納蘭凝說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到宿舍找我。”
“嗯。”
。
從宋莘芷那裏走開以後，納蘭凝就回了宿舍，只是她沒有想到，才走到宿舍，就迎面撲過來一個人。
幾乎本能的，納蘭凝想要伸腿把來人踢飛，還是在心裏默念了無數遍這是宿舍之後，才勉強忍住了這股沖動。
“納蘭凝，你終於回來啦，我可想死你了。”
聽到聲音，納蘭凝才終於明白過來，這個緊緊扒著自己的樹袋熊是誰了，顧若珊。
“你等等，你先松開我，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動手了。”納蘭凝非常不習慣讓人這樣抱著，對著顧若珊說道。
“哦。”顧若珊這才訕訕地縮回了手，但是還是一臉笑意地看著納蘭凝。
“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怎麽突然又回來了？”納蘭凝整了整自己被顧若珊抱得皺成一團的衣服，問道。
“哎，我這次不但回來了，而且我還要對自己狠一點，以後你鍛煉我都跟著你，我要努力變得跟你一樣厲害才行。”
納蘭凝伸出手，在顧若珊額頭上探了一下，不燙啊，那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哎呀，你幹嘛，”顧若珊一把打開納蘭凝的手，然後拉著納蘭凝去了陽臺，“其實也不是我想回來的，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要跟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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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珊說著，更加地傷心起來，她覺得自己好沒用，可是她不適合軍營真的是她的錯嗎？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喜不喜歡，沒有人在意過她的想法，他們只會說，她應該怎麽樣，不應該怎麽樣。
“想好了就別難過了。”納蘭凝實在是不太會安慰人，只能這樣說著。
顧若珊看著納蘭凝，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在這裏，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做的挺成功的。”
“嗯？”納蘭凝認真地看向她，問道。
“就是成功交了你這麽個朋友。”顧若珊拉著納蘭凝的胳膊，很驕傲地說道。
納蘭凝嘴角扯了扯，這種時刻，自己就不說什麽煞風景的話了，納蘭凝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在顧若珊後背上拍了拍，表示讚同。
“納蘭凝，我走了，我會很想很想你的。”顧若珊擡起頭，看向納蘭凝，說道。
“嗯。”納蘭凝應了一聲，看著顧若珊快速跑開，這才也轉身向著宿舍走去。
。
軍營門口，顧家的車已經停在了那裏。
開車的是顧家的司機，後排坐著的是顧若珊的母親，奚含萱。
“珊珊。”奚含萱看到顧若珊過來，急忙降下車窗，滿帶愛憐地喊道。
“媽。”顧若珊看到自己母親，滿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了車，就趴在奚含萱的大腿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奚含萱看到自己女兒哭成這樣，心裏是千百個舍不得，“珊珊，你是不是在這軍營裏受委屈了？誰敢欺負你，你跟媽媽說。”
顧若珊聽到奚含萱這麽說，哭得更加起勁了。
奚含萱看著她這個樣子，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知女莫若母，她是自己生的，她怎麽會不知道她的這個寶貝女兒根本就吃不了軍營的苦呢。
可是她能怎麽辦，老爺子本就維護大哥那一家，原本如果顧若楠沒有走丟的話，進軍營光宗耀祖這種事情，老爺子是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的。
但是如今……
這是一場磨煉，卻也是一次機遇啊，如果珊珊做的好，老爺子至少也會對他們這一家刮目相看，這樣，以後也不會什麽事都只想著老大家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奚含萱明知道自己女兒心裏苦，但是還是不得不逼著她留在軍營裏。
顧若珊趴在奚含萱大腿上哭了許久，哭得奚含萱的褲子都濕了，才擡起頭來，滿面淚水地看著奚含萱。
“媽，你去跟爺爺說說，我真的不適合軍營，我在這裏，除了被人背地裏嘲笑是靠關系進來的以外，真的什麽都做不了，我每次訓練都拖後腿，這樣我不止沒法像爺爺說的那樣光宗耀祖，也許還會把我們顧家的臉都丟光了，”顧若珊說著，眼角又溢出了眼淚，“媽，你去跟爺爺說說，好嗎？求求你了，媽……”
顧若珊說著，輕輕推著奚含萱，央求著，她真的真的不想留在這裏了。
奚含萱看著顧若珊，臉色也很難看。
自己的女兒，她心疼啊，可是讓她去跟老爺子說她也不敢啊。
“珊珊啊，這件事情，媽媽回去跟爸爸商量一下再說好嗎？你也知道你爺爺那個脾氣，犟的很，而且這次你回來，你爺爺正好要談你跟軒兒訂婚的事情，你這個時候跟他說……”
“媽，你說什麽？”顧若珊在聽到奚含萱說訂婚的時候，頓時止住了哭意，看向奚含萱問道，生怕自己聽錯了一般。
“怎麽了珊珊，之前不是說你堂姐這麽久一直都沒有找到，所以就讓你……”奚含萱說著，看向顧若珊，“珊珊，你是不是不願意？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當然不是，媽，我願意，我當然願意。”顧若珊看著奚含萱，臉上此刻終於有了笑意。
她盼這一天盼了那麽久了，她怎麽可能不願意。
“你嚇死媽媽了，願意就好，就今天晚上，你爺爺約了你皇甫爺爺和軒兒他們在天闕閣吃飯，我們現在回去，你好好梳妝打扮一下，到時候別失了體面，知道嗎？”奚含萱愛憐地撫著自己女兒的頭發說道。
“嗯，我知道了媽媽。”顧若珊再次鉆回到了奚含萱的懷抱中，但是現在她的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了。
。
回到家中，顧若珊就急忙上了樓，開始挑衣服。
從小到大，她見了皇甫軒無數次，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她要成為他的未婚妻了。
顧若珊想著，抱著手中的裙子，就向後倒下，倒進了自己的床上。
久違的幸福感覺，徹底將她包圍。
。
換了一身莫蘭迪色的連衣裙，顧若珊坐在梳妝臺前，看著身後正在幫她做造型的人，笑得眼角眉梢都是快樂。
“顧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身後的人似是被顧若珊的喜悅感染到了，笑著說道。
“謝謝你。”顧若珊心情是真的好極了，所以也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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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濃濃的嫌棄
顧若珊從樓上下來，和剛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了，此刻的她一身的翩然裙裝，白皙的皮膚，特意做的發型，整個人顯得淑女而窈窕。
奚含萱看著自己女兒蓮步款款地從樓上下來，眼中滿是欣慰。
“我家珊珊還是這麽地吸引目光，等下軒兒看了你，肯定要移不開目光了。”奚含萱說著，拉過女兒的手，臉上滿是驕傲。
“媽，你說什麽呢。”被奚含萱一說，顧若珊頓時漲紅了臉，低眉含羞的樣子，更是美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一般。
“跟媽媽還害羞什麽，好了，你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你爸爸都已經先過去了。”
“嗯。”顧若珊淺淺地答應著，跟著奚含萱向著外面走去。
她越來越確定，這才是她想要過的日子，華衣美服，錦衣玉食，還有那些屬於上流社會的交際。
跟著奚含萱坐進車裏，顧若珊微微倚靠在奚含萱身上，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等跟皇甫軒的婚事定下來以後，她就自己去跟爺爺談不再去軍營的事情。
車子平穩地開著，然後在天闕閣門口，穩穩地停了下來。
顧若珊微微低頭，從車內下來，然後就有人上來幫她整理了一下裙裝。
收拾好以後，顧若珊才跟著奚含萱向著樓上走去。
訂好的包間，奚含萱就直接向著那間包間走去。
其實說是訂的包間，跟包場也差不多了，Z國兩大老將軍都到場了，酒店老板也不敢再放其他人進來了。
“珊珊，你先過去吧，我去迎一下未來的親家母。”奚含萱把女兒帶到二樓，指給她看了包間方向之後，轉身看到樓下的車，便笑著說道。
“嗯，好。”顧若珊答應著，向著包間走去。
走到包間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卻正好聽到爺爺的聲音，顧若珊推門的手就停了下來。
“皇甫老哥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我的大孫女啊，那才是將門之後該有的樣子啊，你知道嗎，她八歲那一年，就可以百步穿楊了啊，可惜啊，可惜了，不然她跟軒兒才般配啊。”
顧濱海說著，顯然是又想起了失去孫女的痛楚，所以聲音顯得有些悲愴。
門口，顧若珊緊緊攥著手，臉上滿是委屈的表情，那種委屈讓她差點要哭出聲來。
是，她是不如她那個堂姐，都過去十五年了，爺爺的眼裏心裏只有她的好，什麽時候有過自己，自己那麽努力，得到的還是搖頭，還是嘆息，可是她天生不是這塊料，她能怎麽辦呢？
“濱海，你也別太難過了，楠楠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至於婚約嘛，珊珊這孩子我也很喜歡，而且現在就在軒兒的軍營裏，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能這麽一直堅持著，也已經很不容易了，至少她有這個態度，你也不要再這麽苛責於她了。”
皇甫震說著，看向皇甫軒，“軒兒，你說是吧。”
“是。”一旁的皇甫軒一身熨帖的西裝，正襟危坐，眸眼間全是凜然之色，確實是一副英雄出少年的模樣。
“哎，你們看我，今天明明該是個開心的日子，我這又……我這把老骨頭啊，已經不指望其他了，我就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再見楠楠一面，至少知道她如今還好好地活著，就夠了，夠了……”
顧濱海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一代老將，當年被敵軍的子彈擊穿琵琶骨都沒哼一聲，沒掉一滴眼淚的鐵人，居然此刻在想到自己孫女的時候，泫然欲泣。
“老嘍，真的老嘍，越老越不中用了，讓你們笑話了。”顧濱海急忙拿袖子抹了一下眼睛，說道。
“顧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回楠楠的。”一直沒怎麽言語的皇甫軒此刻卻突然開口說道。
“誒，誒……好孩子，好孩子。”顧斌海看著皇甫軒說道。
“皇甫老哥啊，你真是好福氣啊，你這兩個孫兒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
包間內，顧斌海和皇甫震還在寒暄著，顧若珊聽著轉彎處，自己的母親和皇甫軒的媽媽正在走過來的聲音，沒法再繼續聽下去了，只能輕叩了一下門之後，推門走了進去。
“爺爺，皇甫爺爺，奶奶，爸爸，軒哥哥。”顧若珊進去，禮貌地一一問候之後，才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這就是珊珊吧，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如今都出落成大姑娘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皇甫震看著顧若珊，笑著誇讚道。
顧若珊確實長得不錯，是那種典型的美人。
“皇甫爺爺您過獎了。”顧若珊聽到皇甫震這麽誇自己，低垂下了頭，一副害羞的樣子。
“哈哈哈，”皇甫震笑得很是開懷，“真是個好孩子啊，大家閨秀，跟軒兒般配，般配。”
皇甫震很喜歡，但是顧斌海卻是很不喜歡，“都進軍營這麽久了，一點軍人的灑脫都沒有，還是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顧斌海的話音剛落，顧若珊原本的開心和竊喜頃刻之間消失無蹤，一張臉慘白著。
平日裏爺爺無論怎麽說自己，她都忍了，即使一遍又一遍地說自己不如堂姐，她也認了，可是現在，爺爺居然當著皇甫軒的面這麽說自己。
顧若珊桌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費了好半天的勁才逼得自己沒有哭出來。
“顧濱海，你看你這人，她一個姑娘家家，你要她怎麽樣啊，現在這樣不是正好，你這人啊，就是太固執了，”顧若珊的奶奶亢小玉說著看向顧若珊，“珊珊，你別理你爺爺，奶奶覺得你這樣挺好。”
“你，都是被你們慣出來的，慣的她一點長進都沒有。”顧濱海氣呼呼地說道。
“好了，我看珊珊很好，濱海，你這幹嘛呢。”皇甫震見這老兩口都要吵起來了，急忙解圍。
顧濱海冷哼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說什麽，但是那張臉上寫滿了不悅。
顧若珊則是攪著裙子，再也沒有擡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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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打起來了
但是這樣局促緊張的氣氛隨著奚含萱和張學文的進入而變得微妙了起來。
“媽。”
“阿姨。”
看到她們進來，皇甫軒和顧若珊一起站起身。
“這就是珊珊吧，現在出落地真是亭亭玉立啊。”張學文說著就上前，牽過顧若珊的手，那模樣分明就已經把顧若珊當成自己的兒媳婦了。
“阿姨，您取笑我了。”顧若珊聽著張學文的話，剛剛陰霾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阿姨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你看你這手，雖是握槍的手，可是卻依舊細皮嫩肉的，這一看就是貴小姐的手啊。”
張學文話音剛落，顧濱海卻冷笑出了聲。
但是礙於人多，他只是冷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
可是光是這一聲冷笑就足夠把顧若珊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再度搞壞了，她當然知道顧濱海這一聲冷哼是什麽意思，爺爺要的是什麽，要的是可以光宗耀祖的孫女，而不是什麽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張的誇讚顯然正好觸到了顧濱海的雷點了。
可是她顧若珊是一個女孩子啊，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細皮嫩肉的？難道真的要自己變得五大三粗，爺爺才能滿意？
不，不管自己做什麽，爺爺都不會滿意的。
顧濱海的一聲冷笑，讓原本熱情洋溢的包間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
奚含萱心疼女兒，可是因為害怕顧濱海，所以也不敢說什麽，而張學文也覺得有些尷尬，坐到了皇甫軒的身邊，沒有再說什麽。
“濱海，我說啊，今天我們既然是來談兩個小輩的婚事的，就好好談，別總是提些讓人不開心的，”皇甫震看著顧濱海說著，又轉向顧若珊，“珊珊，酒店你自己選，選你喜歡的，可好？”
“謝謝皇甫爺爺。”顧若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得體地回道，她知道，皇甫震是為了尊重她才讓她自己選的。
“乖孩子，”皇甫震說著看向皇甫軒，“你沒意見吧。”
“爺爺做主就好。”皇甫軒表情一直都很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就好似這說的不是他的婚事，而是類似於你今年生日在哪過這樣的小事。
顧若珊看向皇甫軒，見皇甫軒只是那麽坐著，連多的一眼都沒有看向自己，心裏隱隱有些失落。
但是她知道皇甫軒的性子，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文質彬彬，謙謙有禮，所以也就釋懷了。
幾個人正討論著，皇甫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皇甫軒欠身站起，接起電話，走出包間，過了一會又回來，神色間多了幾分愁緒。
“爺爺，顧爺爺，叔叔，阿姨，我軍營有些急事，我必須趕回去，婚禮的具體事宜你們商量好就好，我沒有意見。”
“誒，軍營的事情要緊，那你趕緊去，趕緊去。”顧濱海說著，站起身，在他這個老將軍的眼裏，軍營的事情比任何的事情都要重要。
“是。”皇甫軒答應著，就向外走去。
“珊珊，快去送送軒兒。”奚含萱見狀，急忙說道。
剛剛女兒的那些小動作她都看在眼裏，她自然明白女兒肯定想要跟皇甫軒獨處一會，哪怕說一兩句話也好，所以此刻見皇甫軒要走，便急忙說道。
“嗯。”顧若珊答應著，快步跟了出去。
走廊上，皇甫軒快步向前走著，眼看著已經快要走到走廊盡頭了，顧若珊急忙出聲喊住了他。
“軒哥哥，等一下。”顧若珊一邊喊著，一邊快速跑上前。
皇甫軒頓住了腳步，雖然心裏焦急，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珊珊，怎麽了？”皇甫軒的聲音說不上疏遠，卻也不親近，就是那種特別客氣的語氣。
這樣的語氣讓顧若珊微微有些受傷，“軒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顧若珊在追出來的一路上都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問這種問題，軒哥哥肯定不會喜歡的，可是真的走到皇甫軒的面前，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珊珊，我們的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沒什麽想不想的，你也不用擔心，如果我娶了你，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皇甫軒看著顧若珊，清俊的眉眼一派正色，好像他們之間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無關風月。
“可是，我要的不是這樣的婚姻，我希望我嫁的人是全心全意疼我愛我的人，而不是，而不是……”顧若珊說著，低垂下了頭，眼眶中的眼淚下一秒就要溢出眼眶了。
“珊珊，給我點時間吧，我現在有事，你回去吧。”皇甫軒說著，轉身快步下了樓。
顧若珊看著皇甫軒的背影，擦了一把眼淚，努力忍住了內心的悲痛，這才轉身，走回了包間。
。
皇甫軒趕回軍營的時候，訓練場上依舊還是鬧哄哄的。
皇甫軒臉色很難看，打架鬥毆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他的特戰營，他怎麽都沒有想到。
特戰營的兵都是精英，不管是作戰能力還是軍品都應該是一等一的，即使在無人管教的地方都不會做出打架鬥毆這種事情來，又怎麽會在軍營裏打起來了？
皇甫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快步向前走著。
“怎麽回事？”皇甫軒走到訓練場外圍的時候正好遇到二連連長湯溫瑜，寒著臉問道。
“報告營長，是我管教不嚴，讓手下的兵傷了一連的兵。”湯溫瑜對著皇甫軒一個標準的敬禮，嚴肅地說道。
皇甫軒沈眸看了湯溫瑜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自己走上前去看了。
湯溫瑜是老兵了，做事一向謹慎，皇甫軒自然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沒有多大的關系。
只是特戰營內部打架鬥毆這樣的事情性質太嚴重了，說出去就是他們特戰營的醜聞。
都是要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沒上戰場就打了起來，這能不成為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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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變態，偽君子，人面獸心
見皇甫軒走過來，人群很自然地讓開了一條道。
人群中央，此刻柯宇寰站在那裏，右胳膊上骨頭都出來了，地上斑斑血跡，森森恐怖。
而不遠處，宋莘芷被納蘭凝扶著站在那裏，臉上也滿是驚恐和後悔。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本能地想要打開柯宇寰伸上來的手，她不知道柯宇寰為什麽不躲，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把他打成這樣。
“怎麽回事？”皇甫軒寒著臉看向柯宇寰和宋莘芷問道。
宋莘芷臉色慘白，連嘴唇都變得毫無血色，渾身都微微顫抖著。
納蘭凝感覺到宋莘芷的顫抖，雙眉微微蹙起。
這樣的事情，如果被皇甫軒知道了，那麽宋莘芷在這裏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所以，她該怎麽辦？
納蘭凝正想著，柯宇寰卻先開口了。
納蘭凝冷眸看向柯宇寰，生怕他把一切都說出來。
“報告營長，是我自己不小心，在鍛煉的時候把右手摔傷了。”柯宇寰因為失血和疼痛，臉色也很差，但是還是筆直地站在那裏，說道。
“好，那你告訴我，什麽樣的訓練你能把自己摔成這樣？”皇甫軒看向柯宇寰，一臉怒意地問道。
這麽明顯的謊言，他都說的出口。
“上勾梯的時候摔下來了。”柯宇寰看向皇甫軒，依舊大言不慚。
“柯宇寰，你一個出過多次任務的人，你告訴我你在上勾梯的時候摔下來了，你覺得我好糊弄是嗎？”皇甫軒見柯宇寰越說越離譜了，厲聲道。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總不能就這麽任由他糊弄，不然以後這軍營裏哪裏還會有軍紀可言。
“報告。”納蘭凝聽著皇甫軒的話，此刻是實在忍不住了，出聲道。
皇甫軒轉過頭，看向納蘭凝，“說。”
“長官，別說柯宇寰是出過幾次任務，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人敢擔保說自己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嗎？就像您，您敢這麽擔保嗎？”
納蘭凝看向皇甫軒問道，神態自然，不卑不亢。
但是納蘭凝的話才說完，全場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女兵怕是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講話吧，在軍營這種最講究服從命令的地方，跟自己的上級用這種語氣講話已經是犯了大忌了，更何況此刻納蘭凝是在跟特戰營的營長說話。
所有人幾乎都覺得，納蘭凝這是在玩火，是在自毀前程。
但是很顯然，她成功引起了皇甫軒的註意。
皇甫軒把目光看向納蘭凝，目光中透著一絲冷意，但是卻沒有生氣，他本就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納蘭凝的話確實有點刺，但是說的卻是大實話。
雖然明知道柯宇寰是在包庇那個打傷他的女兵，但是柯宇寰所撒的謊，他卻不該用那種方式去揭穿，所以這樣說來，皇甫軒倒是理虧了。
就在眾人都以為皇甫軒會勃然大怒的時候，皇甫軒卻異常淡定地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納蘭凝。”納蘭凝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會記仇，說道。
納蘭凝，皇甫軒有印象了，不就是那個讓皇甫閆破格給帶進特戰營的女兵麽。
皇甫軒想著，上下打量了一下納蘭凝，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熟悉，便也沒有繼續深想。
“你說的沒錯，即便是我，我也不敢保證我就不會出任何的意外，所以對於剛剛的話，我道歉。”
皇甫軒的話才說完，在場的人都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好了，既然是自己摔的，那還圍著幹什麽，都沒事做了嗎？”皇甫軒說著，看向周圍的人群。
人群頓時都低下了頭，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人群散去之後，皇甫軒才看向柯宇寰，“柯宇寰，你可別忘了，你是槍手，好好保護好自己的手，趕緊去醫院。”
“是。”柯宇寰看向皇甫軒，答應著，就向醫院的方向走去了。
原本以為的重罰居然就這麽被化解了，宋莘芷顯然還是不敢相信，手腳依舊因為過度的害怕而冰涼一片。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既然在這個軍營裏就好好遵守軍紀，遵守不了，我可以讓你馬上離開！”雖然沒有明著懲罰宋莘芷，但是皇甫軒還是看向宋莘芷說道。
“是。”宋莘芷盡量保持冷靜回道。
“跑個十圈冷靜一下吧。”皇甫軒冷冷說著。
“是。”
宋莘芷答應著，立刻就跑開了。
“你，過來。”
納蘭凝一直在等著皇甫軒走開，卻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麽一句。
“是。”納蘭凝答應著，跟了上去。
皇甫軒沒有回頭，在前面走著。
納蘭凝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到底是當眾讓他下不來臺了，所以如果這麽輕易就饒過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皇甫軒想著，徑直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長官的命令，納蘭凝當然只有服從的份，所以盡管內心疑惑，還是只能跟著前去。
到了辦公室之後，皇甫軒指著堆在沙發旁整整半人高的紙堆，“去，把所有的報告抄一遍。”
“……”納蘭凝頓時無語了，原本還以為這個長官有多開明呢，原來是個心胸狹小，私下報覆的主。
納蘭凝在心裏把他好好地‘問候’了一番之後，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到沙發旁，拿起報告，開始謄抄。
這樣的懲罰，還不如罰她跑十圈呢，或者二十圈都行。
“怎麽，有意見？”在辦公桌前已經坐下的皇甫軒擡頭看到納蘭凝的表情，不鹹不淡地問道。
“報告，沒有意見。”納蘭凝一本正經回道。
“嗯，沒有就好，沒有就趕緊抄，不然今晚你可能沒辦法睡覺了。”皇甫軒也一本正經地說道。
“變態，偽君子，人面獸心！”納蘭凝又問候了一遍皇甫軒，然後繼續埋頭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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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皇甫閆！
辦公室很安靜，皇甫軒和納蘭凝互不幹擾，各自忙著手裏的事情。
納蘭滄對於納蘭凝這些最基礎的教育都教育地很好，其實不止基礎教育，納蘭滄對於教育這方面，在納蘭凝身上很是舍得砸錢，他必須把納蘭凝塑造成一個足夠優秀的人，才能完成他的計劃。
所以納蘭凝寫得一手的好字，只是這些年摸慣了槍，再去抓筆，納蘭凝就各種不習慣了，寫字的速度也就變得很慢。
寫了一個小時，納蘭凝看著那厚度基本上沒有任何變化的紙堆，無力地嘆了口氣，要不是礙於這裏是軍營，她就真的要甩手走人了。
皇甫軒微微擡頭看了她一眼，此刻的納蘭凝摘了帽子放在一旁，利落的短發下，嬌俏的臉上滿是愁雲。
顯然皇甫軒想的沒錯，這樣的懲罰對於納蘭凝來說，絕對是真正的懲罰。
皇甫軒剛想移開目光，納蘭凝的一個小動作，讓他的目光猛然收緊。
納蘭凝寫的累了，就喜歡咬筆桿，而此刻，也不例外。
因為這個動作，納蘭凝被納蘭滄狠狠打過，也有一段時間沒敢咬了，但是這種從小帶出來的習慣，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能改掉。
此刻稍不留心，就再度覆發了。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的小動作，眸色漸深，胸腔中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在流蕩。
“皇甫軒，我咬筆桿怎麽啦，我咬筆桿也比你寫得快，寫的好。”
那個小女孩氣鼓鼓的樣子在眼前閃過，皇甫軒手微微攥緊，然後下一秒急忙移開了目光。
自己在想什麽呢，這個世界上，喜歡咬筆桿的人那麽多，只是巧合而已，巧合！
皇甫軒這麽想著，不再去看納蘭凝，繼續低頭專註於工作。
但是納蘭凝的感覺太過於敏銳，剛剛皇甫軒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此刻感覺到目光消失，納蘭凝才擡起頭來，看向皇甫軒，這一擡頭，納蘭凝突然看到了皇甫軒辦公桌上的姓名牌。
皇甫軒三個字，很是顯眼。
他就是皇甫軒？顧若珊的未婚夫？這裏的營長？皇甫閆的哥哥？
好吧，納蘭凝承認，前面幾點，她都不關心，她只關心最後一點。
他是皇甫閆的哥哥的話，那麽自己留在這裏是不是就有可能能遇到皇甫閆？
一想到有可能能見到那個傳說的現世版‘蘭陵王’，納蘭凝謄抄的速度就更慢了，一張一張寫的那叫一個認真和慢！
皇甫軒因為剛剛心裏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之後，就一直沒敢擡頭，當然發現不了納蘭凝謄抄的速度有多麽地慢。
轉眼，辦公室外，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了，但是辦公室內的兩個人各懷心思，居然一個都沒有發現。
直到宿舍熄燈的號聲響起，皇甫軒才驚覺。
納蘭凝也瞬間回神。
宿舍都熄燈了？不是吧。
納蘭凝看向皇甫軒的那一刻，皇甫軒正好也看了過來。
“報告營長，我還要繼續抄嗎？”納蘭凝看向皇甫軒問道。
擡起的頭的瞬間，頭發柔順地往兩邊散開，這樣的納蘭凝看上去那麽美好。
“繼續抄，我說過了，不抄完你可能沒法睡覺了。”反正明天還是休息時間，不用訓練，所以皇甫軒私心泛濫，沒有松口。
納蘭凝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低頭繼續抄了起來。
這個點還沒等到皇甫閆，估計是等不到了，早知道就不這麽慢悠悠地抄了，納蘭凝想著，手上的速度就加快了起來。
皇甫軒此刻雖然低著頭看著手裏的資料，但是心思卻始終無法集中，便起身站了起來，黑著一張臉說道，“你繼續抄，我回來會看。”
說完就沈步走出了辦公室。
納蘭凝看著皇甫軒的背影，真想一腳踹上去。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納蘭凝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皇甫軒回來了，連頭都懶得擡。
皇甫閆進門，將手中的一個黑色盒子放在了皇甫軒的桌上，然後側過頭，看向納蘭凝，“你怎麽在這？”
納蘭凝擡頭，看向皇甫閆俊美朗逸，卻又面無表情的臉，“又是你？”
“……”皇甫閆無語，這是什麽反應，什麽叫又是你？她見到自己很煩嗎？
“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皇甫閆忽略掉心裏的那一絲不爽問道。
“被罰抄。”納蘭凝沒有和皇甫閆爭辯，乖乖回答他上一個問題，然後低頭繼續抄。
皇甫閆看了一眼那堆得很高的紙堆，淺笑了一下，這皇甫軒下手夠狠的啊。
“犯什麽事了？”
“沒犯事，遇到了一個小心眼的營長而已。”
納蘭凝話音剛落，門口剛進門的人身形一頓。
納蘭凝看向那個身影，那一瞬間真是很想把自己毒啞算了。
皇甫閆好笑地看著納蘭凝，表情裏滿是愉悅，這個丫頭就是擅長作死。
“納蘭凝，剛剛說誰小心眼？”皇甫軒看向納蘭凝，大聲問道。
“報告，我說我自己。”納蘭凝站起身，大聲回道。
“很好，剩下的報告不用抄了。”
皇甫軒話音剛落，納蘭凝就一臉驚喜地看向皇甫軒。
“把我桌上的那疊檔案都抄一遍。”
馬的！
早該知道，他哪有這麽好心。
“是。”納蘭凝咬牙切齒。
皇甫軒也不去管她，而是看向皇甫閆，“你這麽晚怎麽有空來看我，我的大隊長。”
“聽說你和顧若珊訂婚了，送點東西給你，恭喜一下。”皇甫閆指了指辦公桌上的盒子說道。
一聽到皇甫閆提這件事，皇甫軒的臉色就難看了幾分。
“皇甫閆，這件事情，真的值得恭喜嗎？”
皇甫軒說著，看向皇甫閆，沒有發現身後納蘭凝瞬間放光的眼神。
但是皇甫軒沒看到，皇甫閆可看到了，看得真真切切，仔仔細細的。
“皇甫軒，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去跟爺爺說。”皇甫閆看向皇甫軒，表情很認真。
“說了又怎麽樣，”皇甫軒嘆了一口氣，好似突然想起辦公室還有納蘭凝這個外人在，立刻止住了話頭，“好了，不說這個了，禮物我收下了，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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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怕是愛上他了
“好，那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皇甫閆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納蘭凝見皇甫閆要走了，心裏急了。
“報告。”納蘭凝看向皇甫軒，喊道。
“說。”皇甫軒的雙眼此刻正看著桌上皇甫閆留下的盒子，心情不是很好。
“我肚子痛，可以出去方便一下嗎？”
皇甫軒看向她，點了點頭，“去吧。”
“是。”納蘭凝應著快步跑了出去。
皇甫閆並沒有走遠，自然是聽到了納蘭凝的話，也自然知道她為什麽要跟出來，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
月光下，皇甫閆一身熨帖的軍裝，帥氣地一塌糊塗。
納蘭凝很快就追上了皇甫閆，可是在知道他就是皇甫閆之後，卻有些緊張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該死，她這輩子第一次這麽緊張，居然是對著他。
納蘭凝一顆心跳得飛快，低著頭，想著怎麽搭訕才好，卻突然直接撞進了一個懷抱。
皇甫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轉過身，面對著她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納蘭凝急忙彈開，站好，很認真地道歉。
“嗯，皇甫凝？”皇甫閆看著納蘭凝，嘴角的笑意漸深，笑著道。
納蘭凝腦袋‘轟’地一下，當時的一句無心的玩笑，現在卻害得她丟盡了臉。
“長官，人在外，不說真實姓名是最基本的自我保護方式，你不是也從來沒承認過你就是皇甫閆嗎？”納蘭凝看向皇甫閆，說的很是理直氣壯。
“嗯，所以你找我什麽事？”
“我就是想看看傳說中這麽神秘的少將長什麽樣。”納蘭凝擡頭，毫不避諱地看著皇甫閆，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皇甫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那個眼神，就像打量一個物件一樣。
“看夠了嗎？”皇甫閆出口，語氣冷了幾分。
這個死丫頭，該不會就真的只是好奇吧，皇甫閆想著，目光微冷，因為自己內心那份不該有的期盼。
“嗯，夠了。”納蘭凝說著收回目光。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皇甫閆說著，轉身走開。
“等一下。”納蘭凝說著，伸手去拉皇甫閆。
皇甫閆直接一伸手將她扣在了自己和一旁的墻壁之間，“要叫住我，最好喊報告，不要動手。”
皇甫閆速度太快，納蘭凝想要反抗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樣的姿勢，縱使納蘭凝臉皮再厚，還是有些微微發燙了。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那微微泛紅的臉龐，眼中星光閃動。
軍營的生活沒有對她的皮膚造成任何的影響，此刻月光下，她的皮膚就像羊脂玉一般，晶瑩而潤滑。
“還有什麽事？”不管內心怎麽地波動，皇甫閆的語氣和表情始終都是冷冷的。
他知道這個小丫頭比狐貍還要狡猾，所以在她面前，皇甫閆不允許自己先表露任何的情緒。
“我，我想，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畢竟，我還欠你一個救命之恩，不是嗎？”納蘭凝看著皇甫閆，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特別的正義凜然。
皇甫閆輕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
納蘭凝被皇甫閆這麽禁錮著，他強大的氣場的和霸道的作風立刻將她內心原本的那些狂傲因子一點點擊得粉碎。
納蘭凝低頭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來自己到底有什麽可以幫他的。
他，皇甫閆，那麽顯赫的家世，那麽好的身手，自己好像根本什麽都幫不上他啊。
皇甫閆見納蘭凝低著頭認真地想著，松開了手，“想到了再來告訴我，或者，我想到了告訴你。”
“好。”納蘭凝點頭答應。
皇甫閆轉身走開。
納蘭凝依舊站在原地，即使皇甫閆已經走開了，可是周遭好像還縈繞著他的氣場。
納蘭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燙燙的。
完蛋了，她該不會真喜歡上皇甫閆了吧。
納蘭凝不敢細想，用手對著臉頰狂扇了幾下之後，快步走回皇甫軒的辦公室走去。
。
辦公室內，皇甫軒打開了桌上的盒子。
盒子裏是一把精致的左輪手槍，工藝品，絕版收藏，皇甫閆的摯愛。
皇甫軒輕笑了一下，他這個弟弟對自己倒還真是出手大方。
門口的腳步聲逐漸清晰，皇甫軒將手槍收了起來，放在一旁的書架上。
納蘭凝快步走到門口，“報告。”
皇甫軒擡頭看向納蘭凝，納蘭凝微微喘著，顯然是匆匆趕回來的。
“身體不好回去休息吧，這些可以留著明天繼續。”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說道。
“明天還得來啊？”納蘭凝看著皇甫軒幾乎脫口而出。
“怎麽？很不願意？”皇甫軒挑眉問道。
“沒有。”納蘭凝違心地回道。
“沒有就好，那明天起來就過來繼續寫吧。”皇甫軒沒有再看向納蘭凝，而是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納蘭凝應著退了出去，走出皇甫軒的辦公室，納蘭凝整張臉都垮了。
狠狠揮舞了幾下拳頭，就好似這些拳頭都打在了皇甫軒的身上一樣，發洩完了之後才轉身向著宿舍走去。
二樓陽臺上，皇甫軒看著樓下的納蘭凝那亂拳揮舞的樣子，原本嚴肅的臉突然就滿是笑容。
這個納蘭凝，還真是古靈精怪。
。
靠近月半，月色很亮，月光下，納蘭凝步伐輕盈。
雖然被皇甫軒罰抄很不爽，但是今天竟然真的見到皇甫閆了。
一想到這個名字，納蘭凝的笑意忍都忍不住。
一路歡快地走到宿舍樓下，卻突然看到樓梯角落處有個身影。
“誰？”納蘭凝站定腳步，保持了一定距離，問道。
“是我。”宋莘芷聽到納蘭凝的聲音，從側面走了過來，“你終於回來了，我聽說你被營長叫過去了，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沒什麽連累的，他也就是罰我抄抄東西而已。”納蘭凝說著，看向宋莘芷，“好了，我回來了，趕緊去睡覺吧。”
“嗯。”宋莘芷應了一聲，跟著納蘭凝往宿舍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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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無法原諒
納蘭凝走在宋莘芷前面，想起白天宋莘芷那反常的樣子，納蘭凝其實很是疑惑。
柯宇寰搭上宋莘芷手的時候，她是在場的。
當時宋莘芷看到柯宇寰掉頭就走，柯宇寰情急之下，就拉住了宋莘芷的手，也就是那一下，宋莘芷抓著手中的木棒直接砸了下去。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這一切，太不合常理了。
在納蘭凝的印象中，宋莘芷是一個比較獨立冷靜的人，像今天這樣的反常，她是第一次見。
但是即便納蘭凝再好奇，倒也沒有要去揭宋莘芷傷疤的意思。
“納蘭凝，他的手臂，會有事嗎？”宋莘芷的聲音在後方輕輕傳來。
納蘭凝想了幾秒，站定腳步，看向宋莘芷，“如果你擔心，你可以去醫院看看他，他會不會有事，我也不知道。”
納蘭凝的話說完，宋莘芷沈默了。
當時柯宇寰傷得有多重，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是能治好，也要漫長的時間，而這段時間，他不能訓練，不能出任務，在這個軍營裏，就跟半個廢人一樣。
如果是任務中受傷，誰都能接受，可是他卻偏偏是被一個女兵打成了這樣，這種事情，應該早就被傳成笑話了吧。
宋莘芷想著，心口有些悶悶的。
默默地上樓，看著納蘭凝走進宿舍之後，宋莘芷便也向著自己的宿舍走去。
雖然很不願意見到柯宇寰，但是確實是自己害得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明天，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該去看看他，至少說聲對不起，自己心裏也就沒那麽難受了。
。
第二天一早，納蘭凝和宋莘芷都一起床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納蘭凝直接去了皇甫軒的辦公室，一想到那小山一般的檔案，她就有一種嘔血的沖動。
果然不愧是營長，坐到這個位子的人殺人都不見血的了，什麽體罰都弱爆了，精神折磨才是他們最擅長的。
但是不管再怎麽吐槽，納蘭凝也不得不一步步向著那邊走去，心裏卻隱隱想著會不會再次遇到皇甫閆。
。
而另一邊，宋莘芷則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向著軍區醫院走去。
柯宇寰這個名字，這幾年來，她逼著自己去忘記，她也覺得自己快要忘記了，可是，當他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宋莘芷才驚覺想要忘記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那麽簡單，並不是自己刻意不去提，自己就真的可以將他除腦海中掃除。
走到醫院門口，宋莘芷緊張地捏緊了拳頭，可是下一秒又松開了拳頭，昨天自己的那一下，他們之間算是兩清了，以後再也沒有瓜葛，自己也沒有必要這麽緊張。
這麽想著，宋莘芷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醫院。
“你好，請問柯宇寰在哪個病房？”宋莘芷走到導醫臺，神色平靜地問道。
小護士看了她一眼，隨即道，“在二樓，202病房。”
“謝謝。”宋莘芷應著，起身向樓上走去。
才走到樓梯口，細碎的議論聲就傳了過來。
“就是她吧，把人都砸成這樣了，現在還假惺惺地過來看。”
“可不是嘛，穿著一身軍裝，卻做著殘害戰友的事情，真是不要臉。”
“我昨天可聽趙醫生說了，柯宇寰那個手啊，估計得養個大半年，柯宇寰哎，神槍手哎，她偏偏去打他的右手，說她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相信。”
“可不是嗎？這下好了，前途全毀了。”
小護士說著，擡頭，見宋莘芷一直站著原地，沒有上樓，心猛地一跳，推了一把身旁的同事，示意她別說了。
另一個小護士擡頭，自然也看到了樓梯口的宋莘芷，翻了個白眼，“怕什麽，她敢做，還怕被人說啊。”
“好了，你別說了，趕緊工作吧。”挑起這個話題的小護士顯然比較怕事，人後說人是非她最樂意了，可是人前說，還是算了吧。
議論聲終止，宋莘芷臉色難看了幾分，不是因為她們對自己的揣測，而是因為自己也許真的會毀了柯宇寰的前程。
宋莘芷擡步向樓上走去，一路上心情都格外地沈重。
站在202病房的門口，宋莘芷有一瞬間想要落荒而逃，就讓自己做個膽小鬼吧，帶著內疚一輩子，不去面對。
可是宋莘芷到底不是這樣的人，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推開了病房的門。
柯宇寰此刻正靠在病床上用左手看著書，聽到聲音，便把書放了下來。
他猜到應該是有人來看自己了，可是他沒敢奢望這個人會是宋莘芷。
“莘芷。”柯宇寰急忙掙紮著坐了起來，不希望自己在宋莘芷面前顯得太過於狼狽。
宋莘芷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柯宇寰床邊大概還有八十厘米左右的距離，停住了腳步，看向柯宇寰，特別認真地鞠了一個躬，“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想不出該怎麽樣才能賠償，要不你也把我右手打斷吧。”
這些話聽著特別的可笑，卻是宋莘芷內心真實的想法。
她不想欠柯宇寰人情，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欠的人就是柯宇寰。
柯宇寰看著她，嘆了口氣，“莘芷，你不需要這樣，我並不怪你，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跟你沒關系。”
宋莘芷聽著他的話，僵立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莘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
“別說了，我已經道過歉了，你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宋莘芷說著，猛地拉開病房的門，跑了出去，樣子倉皇而驚恐。
她不要聽，那段她想都不敢想的過往，她為什麽要去聽他再說一遍？
宋莘芷跑出病房以後，柯宇寰看著病房門口，楞神了好一會，才低垂下雙眼。
她還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也是，自己把她害得那麽慘，怎麽還好意思去奢求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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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刷新三觀
整整一天，納蘭凝都把時間浪費在了皇甫軒的辦公室，內心極度不爽，最不爽的是居然還沒有等到皇甫閆。終於，到了傍晚時分，納蘭凝把所有要抄的都抄完了，擡起左手捶了捶幾乎快要斷了的右手，納蘭凝把自己面前那一大疊謄抄稿遞到了皇甫軒的面前。“報告營長，我抄完了。”皇甫軒這才不緊不慢地擡起了頭，“好，這些資料都是機密，不需要謄抄版，那邊有碎紙機看到了嗎？把這些謄抄稿拿過去碎了吧。”皇甫軒說的很是自然，特別真誠，就好像這是人人都該知道的一樣。碎了？草！老娘辛辛苦苦抄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你讓我碎了？！納蘭凝站在原地，那一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這厚厚的一疊紙照著皇甫軒的腦袋砸下去，狠狠地砸下去。“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皇甫軒見納蘭凝站在原地不動，微微瞇起雙眼問道。“沒有。”這兩個字，納蘭凝說的咬牙切齒。她的脾氣不好，能忍到這一步已經實屬不易了，所以這會，如果還要讓她好脾氣地笑著去把自己的‘心血’丟進碎紙機，不好意思，做不到了。皇甫軒看著她氣鼓鼓地抱著那一大疊紙走向碎紙機，只想笑，但是礙於他營長的威嚴，所以努力忍住了。納蘭凝每碎一張紙，就在心裏把皇甫軒祖宗十八代罵上一遍，但是罵著罵著，納蘭凝就覺得不對勁了，皇甫閆是皇甫軒的堂弟，那麽他們應該是同一批祖宗吧，罪過罪過，居然一不小心把皇甫閆的祖宗給罵了。所以剩下了的時間，納蘭凝每碎一張紙，就在心裏向著皇甫閆的祖宗十八代道了一遍歉。一直到把手裏所有的紙碎完，日暮已經西斜了。“報告，碎完了。”納蘭凝看向皇甫軒，沒好氣地說道。皇甫軒擡眸看她，在這軍營裏，敢這麽跟他說話的兵，她是第一個。不過，好在他也不是很生氣，“辛苦了，去吃晚飯吧。”“是。”納蘭凝答應著，剛想轉身走出辦公室，身後的聲音再度響起，“幫我打一份，送過來。”清淡的聲音，分貝不高，聽在納蘭凝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納蘭凝後悔了，她不該招惹這個營長的，惹誰她也不該去招惹他。“是。”納蘭凝這一聲‘是’答應地格外地悲壯，然後大跨步向外走去。吃完晚飯，當納蘭凝對著窗口說再打一份給營長送去的時候，炊事班的人用一種怪異莫名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她在說什麽天方夜譚一樣。“不信是吧，也好，那你們自己給營長送過去吧，但是記得跟他說清楚，不是我不想送，是你們不給。”納蘭凝說著，飛也似的跑開了，留下兩個炊事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信她。。皇甫軒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透都沒有等來納蘭凝送的飯，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起身，自己走到了食堂。當知道發生了什麽以後，皇甫軒倒也沒有太在意，自己打了份飯坐到了角落的位置吃了起來。皇甫軒雖然沒放在心上，可是當知道納蘭凝說的都是真的以後，炊事班的幾個立刻都緊張了起來了。他們這是得罪了營長啊，怕是以後日子不好過了。但是顯然，他們多慮了，皇甫軒根本都沒有留意他們誰是誰。。第二天一早，淩晨四點，一如往常，納蘭凝醒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發現自己不用再去抄東西，心情頓時就雀躍了起來，下床，洗漱，出門，三分鐘時間穩穩搞定。把薄外套往肩膀上一搭，納蘭凝步伐輕快地向著訓練場走去。早起訓練這個習慣已經在納蘭凝身上紮根了，所以即便現在是休假時間，納蘭凝還是依舊早起了。不過，在特戰營，早起訓練的人很多，包括靶場也是可以進去訓練的。納蘭凝想了想，走進了靶場。體能訓練除了昨天去做了額外的‘手臂力量’訓練以外，她每天都沒有落下，倒是射擊，很久沒好好練練了，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水準還能不能跟在納蘭凝家的時候抗衡。靶場裏此刻已經有幾個人在訓練了，見納蘭凝進來，都旁若無物地繼續專註在自己的訓練上。這個點起來訓練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納蘭凝大概看了一眼，靶場一共四個人在訓練，這裏的每個人的射擊水平，應該都跟自己不相伯仲。
果然是尖子營。
納蘭凝大概看了一眼之後，便走向了一個空著的靶位，開始了射擊訓練。
特戰營的靶場很全面，訓練的項目幾乎涵蓋了所有現實中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例如直面強光射擊，聯動靶射擊，低光環境下射擊等等。
訓練有難度是絕對的。
納蘭凝一旦認真訓練起來就會全神貫註，將每一槍打到極致，打到完美。
在完成了全套的射擊訓練之後，納蘭凝走到一旁，擦了下汗，然後拿起一旁的重磚，準備給自己增加難度。
剛剛納蘭凝的訓練，周圍的幾個人多多少少也都看到了，心裏自然是嘆服的，這個女兵從一進特戰營開始就成了傳奇人物，從一開始被高強度體罰，到後來聽說她是可以跟柯宇寰媲美的神槍手，再到現在
，讓他們親眼看到了她的強大，一連串高強度的射擊訓練之後，居然都不準備休息一下，就拿起了重磚。
所有的目光都不受控制的看向了納蘭凝。
而納蘭凝則是一臉的淡然，將重磚掛在槍下，然後繼續訓練。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真的是個女兵嗎？這樣的訓練，讓他們這些男兵無地自容啊。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訓練，想要看一看納蘭凝掛著重磚的射擊成績，然後他們無疑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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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遇到熟人
納蘭凝專心致志地在訓練，槍中子彈打完了，剛準備換的時候，一轉頭看到四雙齊刷刷的眼睛，被嚇了一大跳。“你們幹嘛？”納蘭凝看向他們問道。這一聲問話出口，其餘四個人都覺得自己好像看得太過於明顯了一些，急忙都移開目光，笑著繼續自己手裏的訓練。納蘭凝也沒有太在意，剛準備繼續訓練，餘光突然瞟到靶場門口的一個身影，舉著手槍的手頓時一軟。就在皇甫閆即將走到納蘭凝身邊的時候，納蘭凝手中掛著重磚的槍穩穩地落在了地上。皇甫閆目光一凜，看向納蘭凝。這只小狐貍又想幹什麽？納蘭凝這邊傳來的響動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關註，所有人都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納蘭凝，當看到皇甫閆的時候，所有人都變得嚴肅起來。雖然都沒見過皇甫閆，但是肩章見過啊。“長官好。”鏗鏘的聲音，異口同聲。“不用管我，繼續訓練。”皇甫閆沈聲道。“是。”所有人立刻又重新把註意力放回到了射擊訓練上了。皇甫閆看向納蘭凝，見她依舊站著，沒有把槍撿起來，便走上前，“怎麽不訓練了？”“長官，我試了好幾次，都練不好，要不你教教我？”納蘭凝的話才出口，旁邊的四個人都抽了抽。但是礙於皇甫閆在，沒有人敢說什麽，甚至都沒人將目光投過來。“是嗎？”皇甫閆笑著走近納蘭凝，“哪裏練不好？”納蘭凝這才蹲下身子去撿槍，順便把綁在槍上的重磚解了下來。納蘭凝自以為速度很快，皇甫閆不會發現，但是她的那些小動作卻一點不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全部都落入到了皇甫閆的眼中。只是，皇甫閆沒有要拆穿她的意思。相反因為她的這些小心思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長官，你看，我總是打不中那個紅心。”納蘭凝說著，當著皇甫閆的面打了一槍，然後一臉無助地看著皇甫閆，那模樣好似她真的對於射擊很不在行。皇甫閆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然後走到納蘭凝身後，環過她，抓住了她的右手。整個靶場，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納蘭凝沒想到皇甫閆會直接就這麽手把手。肌膚之親啊，天哪，她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不止是納蘭凝，旁邊的四個，頓時都呆若木雞，他們可以申請立刻消失嗎？這種氣壓下，對人心臟不好。但是，他們此刻連打申請的勇氣都沒有啊，只能繼續裝木雞了。“長官，其實你言傳就好了，不用身教這麽親力親為。”納蘭凝緩了一下之後，說道。他真的確定這樣能教好自己的射擊？怕是只會越教越差吧。“既然是要教，自然要親力親為，精神集中點。”皇甫閆說的倒是格外地一本正經，好像他的心中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然後納蘭凝剛想集中精神，就感覺到身後堅實的胸膛又靠近了自己幾分，此刻已經緊緊貼著自己的後背了。剛剛一圈訓練下來，自己的衣服已經汗濕了，此刻被他一貼，整個後背全是皇甫閆的熱度，竟然有幾分似曾相識。是他！“你就是……”納蘭凝回頭，整個人頓時楞住。因為挨得太近，此刻她的鼻尖幾乎碰到了皇甫閆的鼻尖，皇甫閆霸道的氣息和屬於男人的荷爾蒙迎面撲來，納蘭凝頓時臉紅心跳，想都沒想，立刻把頭又轉了回去。“都跟你說了，集中精神。”納蘭凝一顆心跳得像擂鼓一樣，皇甫閆卻好似絲毫都不受影響，依舊在她耳畔淡定地說道。“是。”納蘭凝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應道。皇甫閆輕笑了一聲，開始認真地教她射擊，即便知道她是假裝的，皇甫閆也沒有絲毫地含糊，而是把自己這些年積累的經驗都教給了她。他知道，納蘭凝射擊技術並不差，但是她沒有實戰經驗，所以他一邊教著她射擊，一邊把實戰中有可能會遇到的一切情況耐心地跟她說著。納蘭凝也認真地聽著，此刻已經完全忘了剛剛的尷尬了。納蘭凝天資聰穎，所以那些情況，基本上皇甫閆教一次，她就能應對地很好了。“好了，你慢慢練吧，我還有事。”皇甫閆見納蘭凝基本都掌握了，輕輕松開她說道。“是。”納蘭凝應道。後背驟然失去溫度竟然讓她覺得有點冷，有點，不習慣。看著皇甫閆的背影消失在靶場外面，納蘭凝才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然還是燙的。那個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突然真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居然是這麽奇妙的感覺。納蘭凝從有記憶起到現在，一直都在納蘭家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並沒有經歷過正常的青春期，自然也沒有經歷過青春期的懵懂愛戀，對於皇甫閆一開始也是因為看多了他的各種新聞，有些好奇和崇拜，甚至還帶著一絲想要挑戰他的意思。但是幾次交手下來，納蘭凝知道，自己還不是他的對手，這也讓納蘭凝更希望自己能變強。至於為什麽每次跟他近距離接觸臉都會燙，納蘭凝想著，甩了甩頭，這種東西太費神了，她現在不願意去多想，以後再說吧。但是心裏這樣自我安慰著，心思卻再也不能集中到訓練上了，便起身走出了靶場。今天是休息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要恢覆正常的訓練了，給自己放一天假也好。納蘭凝想著，先轉回宿舍洗了個澡，然後待在宿舍裏，索然無事，就在營地有限的範圍內轉了轉。但是納蘭凝如果知道這一轉會莫名其妙遇到‘熟人’的話，她絕對會乖乖待在宿舍裏，打死她都不會出來瞎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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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然後呢？
“納蘭凝！”
熟悉的嗓音自身後響起，納蘭凝詫異地轉身，幾乎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轉身一看，站在自己身後的不是閻長擴還是誰？
之前就聽宋莘芷說閻長擴要調來特戰營了，沒想到這一下就被自己給遇上了，這也太‘有緣’了吧？
雖然這樣的緣分納蘭凝自己並不想要。
“排長好。”但是既然遇上了，納蘭凝總不能裝作沒看到掉頭走開，只能淡定打招呼。
“沒想到才進軍營遇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你。”閻長擴笑著，此刻完全是一副大男孩的模樣，沒了排長那層身份的束縛，納蘭凝也不再是他手下的兵，閻長擴整個人看上去要閑散舒適許多，不像以前，總是板著一張臉，讓人以為他根本就不會笑。
“是啊，真巧。”納蘭凝幹笑著說道。
盡管納蘭凝臉上的笑容很尷尬，但是卻絲毫不能影響閻長擴的心情。
“還適應嗎？”閻長擴和納蘭凝肩並肩緩緩走著，閻長擴很隨意地問道。
“啊？適應，挺適應的。”納蘭凝急忙回神，看向閻長擴說道。
“也是，以你的能力應該不成問題的，我的擔心就是多餘的。”閻長擴依舊很自然地說道。
這次納蘭凝沒話接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只能繼續慢慢往前挪著。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納蘭凝實在忍不了這種尷尬的氛圍了，看向閻長擴，“排長，你是不是該去報道啦？我就不耽誤你啦。”
特別真誠的話語。
“嗯，那我去報道了。”如果納蘭凝說成這樣，閻長擴還沒有這種自覺的話，那這情商也太低了。
納蘭凝聽到閻長擴這麽說，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剛想跟閻長擴說好的，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宋莘芷。
納蘭凝那一聲瞬間只想罵人，最後一天休息時間了，就不能讓她安安靜靜地休息會，一定要給她來一場鬧劇嗎？
納蘭凝揉著發漲的腦袋，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走好，還是該走好呢？
“莘芷。”突然遇上宋莘芷，閻長擴也有些詫異，但是還是打了招呼。
宋莘芷在遠遠的地方，擡頭看到閻長擴的那一瞬間，呼吸就開始緊張起來了，甚至在看到閻長擴一瞬間，她都想掉頭走開了，但是最後，她還是逼著自己走了過來。
早就知道他會過來，也早就想好了只把他放在心裏，以後只做朋友了，所以，以後註定時不時會見面的，自己如果每次都刻意避開反而顯得矯情了。
“閻長擴，你也來特戰營啦，好巧。”宋莘芷讓自己盡量語氣平和地和閻長擴打著招呼。
“嗯。”閻長擴應著。
然後，兩個人都突然陷入了沈默中，就是那種空氣突然安靜的感覺。
納蘭凝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他們兩個站在原地尷尬的樣子，看來還是要自己上去調解。
納蘭凝給了他們幾分鐘的時間，見他們還是僵持在原地，實在受不了了，上前，“莘芷，排長還趕著時間去報道，我們先走吧。”
說著，很自然地摟過宋莘芷。
閻長擴跟她們打了聲招呼，就快步走開了。
一直等到閻長擴的腳步聲遠了，納蘭凝才松開了摟著宋莘芷的手，而宋莘芷也早就紅了眼眶。
“要不要給你時間一個人緩緩？”納蘭凝看著宋莘芷這個樣子問道，誰讓她不會安慰人呢，她現在留在這裏好像也沒什麽用。
“納蘭，陪我走走好嗎？”宋莘芷擦了擦眼角，看向納蘭凝問道。
“好。”納蘭凝應著，陪著宋莘芷四處瞎轉著。
一路上，宋莘芷沒有說話，納蘭凝便也沒有說話。
很多時候，人在難過的時候並不需要言語的安慰，你陪在她身邊就夠了，安靜地陪著，讓她有時間想清楚自己的那些事情，她自己想清楚，比你千百句安慰都有用。
納蘭凝不知道自己陪著宋莘芷轉了多久，終於，在第N遍轉回到剛剛遇到閻長擴的地方時，宋莘芷說話了。
“納蘭，謝謝你，我好多了。”
宋莘芷說著，對著納蘭凝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下次有需要可以找我。”這大概是納蘭凝能說出口的最暖心的話了。
“謝謝你，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不能再耽誤你了。”宋莘芷笑著對著納蘭凝說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到宿舍找我。”
“嗯。”
。
從宋莘芷那裏走開以後，納蘭凝就回了宿舍，只是她沒有想到，才走到宿舍，就迎面撲過來一個人。
幾乎本能的，納蘭凝想要伸腿把來人踢飛，還是在心裏默念了無數遍這是宿舍之後，才勉強忍住了這股沖動。
“納蘭凝，你終於回來啦，我可想死你了。”
聽到聲音，納蘭凝才終於明白過來，這個緊緊扒著自己的樹袋熊是誰了，顧若珊。
“你等等，你先松開我，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動手了。”納蘭凝非常不習慣讓人這樣抱著，對著顧若珊說道。
“哦。”顧若珊這才訕訕地縮回了手，但是還是一臉笑意地看著納蘭凝。
“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怎麽突然又回來了？”納蘭凝整了整自己被顧若珊抱得皺成一團的衣服，問道。
“哎，我這次不但回來了，而且我還要對自己狠一點，以後你鍛煉我都跟著你，我要努力變得跟你一樣厲害才行。”
納蘭凝伸出手，在顧若珊額頭上探了一下，不燙啊，那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哎呀，你幹嘛，”顧若珊一把打開納蘭凝的手，然後拉著納蘭凝去了陽臺，“其實也不是我想回來的，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要跟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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